后来她从别人口中知道了那人的一些消息那人叫季舒是镇南王世子也是平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时常仗势欺人甚至罔顾法纪,劣迹斑斑无所不为据说还在府内养了五年的伤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不过流传最广的还是那人的美貌,除此之外便尽是些斥责辱骂的话。

她听了许多,最后也只记下了那人的名字。

那人并不常来可每次只要来了便总要独占最前头的一大排位置其他人也不敢争抢,甚至有时来得晚了还要将别人赶走若有人不肯让,那人便要将其狠狠揍一顿。

揍得次数多了,其他有权有势之人便成心与那人对着干,每次来这都带着大批的护卫不过最后的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管来了多少人,都打不过那人。

而因为那人霸占了最前边的所有位置再有人朝她扔银票时银票往往都是落在了那人的身上,不过那人并不恼反而笑眯眯的将其拾起然后塞入了自己的钱袋。

别人见此便不再扔银票转而扔起了银子,那人并不阻拦,他们因此扔得越发起劲,那夜她在台上被砸了不少次。

可是等她下一次上台时却发现楼内少了许多以往的常客,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顾自抚着自己的琴,仍旧有人继续朝她扔银子,不过比起上次少了许多。

渐渐地,扔银子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也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不管那人来与不来,再没有一人朝她扔银子了。

后来她还是从别人口中依稀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每个朝她扔了银子的人,回府之时都会莫名其妙地被人拖进暗巷中一番教训,而官府的人不管怎么查也抓不着背后之人,这事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于是再到她登台抚琴时,便忍不住朝那人看了过去,那人又是笑了笑,后来她发现只要自己看向那人,那人总会回应,有时挑眉,有时眨眨眼,更多的时候只是回以一笑。

她喜欢这笑,便时常去看那人,台上看,台下偷偷的看。

可是一连数月那人都未再来,她心中担忧,便总是神思不属,竟连自己招入幕之宾的日子已然临近都给忘了。

直到那日无可避免的到来,她被精心打扮了一番后穿着华美的衣裙立在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边的众生百态,听着越来越高的报价,她不知道那个人将她送来醉梦楼究竟有何目的,但总归不是真为了让她做个娼妓的,因此她心中并不很担心。

竞价过了许久才结束,那人没来,她的第一夜最后被一位皇商以让人瞠目结舌的巨资买下了,就这样,在楼内其她女子嫉恨的目光下,她被送到了一处雅间。

她刚走进去房门便被人带上了,屋内燃着的烛火十分明亮,里面的陈设摆饰都很精致,像是特意布置了一番,中央的方桌边并没有人,旁侧稍远处的屏风后却有一道人影,那后头的人明显正在宽衣,这下她是真的有些慌了,脚步不由朝后挪了些,心中想着一会该如何脱身。

没过多久她却突然嗅到了些许血腥气,屏风上也随即挂上了一件染血的衣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片刻后屏风后的人便行了出来,竟是那人!她险些都要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你说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为什么总是愁眉苦脸,从来不见你笑呢?”那人笑得温和,和她说了第一句话。

她一愣,竟是连话都不知该如何说了,她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夸赞她的容貌,可那人说起来却并不令她讨厌。

“我……有、有笑过的。”过了好半晌她才结结巴巴地回了句话。

那人也不知怎的,像是被逗着了,笑得越发开怀了些,“你那也叫笑啊?强颜欢笑还差不多,没见过如你这般笑得那么难看的。”

她不说话了,心中竟然有些委屈。

“哎,我这也没说什么,你怎么眼睛就红了?”那人把笑脸一收,又改口道,“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你可是我见过的除了我之外最好看的人了,不笑也好看。”

她仍是不说话,那人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一直在那给她道歉。

“唉,我今夜还有些事情,明日再来找你吧。”那人似乎没法子了,最后指了指屏风道,“一会我会派人来收拾下,这屋子你要是喜欢,往后就在这住着吧,你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她这才忆起那人应是有伤在身,刚要开口那人却翻着窗牖一跃而下,待她奔至窗口张望,哪里还有半点人影,心中不由懊恼方才自己竟未问询那人伤势。

第二日那人果真依言来了,不仅来了,还带了张琴来。

“你琴弹得很好,但是你的琴不好,我这有张焦尾琴还算不错,你先用着,日后我若是见着了更好的再买来送你。”

她又愣住了,这人……竟真的是来听琴的么?

“我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为何要这般待我?”她不解,所以问了。

那人又笑了,像是玩笑般说道:“因为你漂亮啊。”

她看着那人清澈的眼,脸上有些微烫,低下了头小声问道:“公子的伤……”

“哦,前几日我和人比武来着,所以昨夜来迟了,只能托别人把你……额,助你脱困。”那人先是解释了一番,而后眉梢高高扬起,眼中有光在跃动,“我赢了,便是受点伤也不算什么。”

她没有再多问,那人也没有再多说,往后再来时就听着她抚琴,时不时地笑笑,或与她说些有意思的事,更多的时候是在劝慰她。

没见过那么喜欢笑的人,自己喜欢笑便罢了,还总是变着法地逗别人笑。

后来她好似笑了,那人表现得极为惊喜,连连感叹了许久。

“你笑的时候比我还要好看,以后该多笑笑才是。”

过了不久她便接到了命令,接近那人,她心中并不抗拒,甚至还有些隐藏至深的窃喜。

因为那人隔三差五就来找她,外头很快便有许多风言风语传了开来,自此后,那人的诸多恶名中又添了条好美色的名头。

她有些担心,不过那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便又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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