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常家大郎将把戴家三郎打了。”

钱氏一进门,脸上就藏不住喜气,众人闻言,都停了手里动作看向她。

“你说啥?怎么回事?”李姥姥一脸幸灾乐祸,催她快说。

宁家二儿媳姓戴,亦是宁大奶奶亲外甥女,当初去宁家和离时,可没少受戴家母女的气,而钱氏口中的戴三郎,正是宁二媳妇亲侄子,戴二奶奶的亲孙子。

宁小春对戴家也没有好印象,之前去摘榆钱,跟那群小子打架,其中就有个姓戴的小子拱火挑拨,她若一早想起那小子是谁,就该揪着他打了。

只不过宁小春对于这些称呼还有些生疏,猛地听钱氏说常大郎、戴三郎,她也分不清谁对谁,绞尽脑汁将名字和人脸对上号。

钱氏快速看了眼宁小春,眉飞色舞,“那常大郎好了之后,就出来跟戴三郎打了一架,也不知为何,原本俩人还玩在一起了,如今看来是闹掰了,活该,看那戴家还如何攀着常家。

宁小春听她说“玩在一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常大郎是上次跟我打架那臭小子?”

李姥姥听她提起打架二字,没好气瞪她,“可不就是吗?”

“那戴三郎是……也是上次在场的那小子?”

当初姓戴的小子故意生事,说了许多戳人伤疤的话,事后宁小春没告诉姥姥和娘,也嘱咐小夏和小秋别说,在此之后,所有参与打架的小子人家都上门赔了不是,唯独戴家跟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不曾露面,这一直是横在宁小春心中的一根刺,她无数次懊恼后悔,可气当初怎么就没揪着那王八羔子打,偏偏自己当时也受了挑拨,矛头直指常大郎。

这股火她一直憋在心里,每每回想起来,都气得恨不得捶床板,也曾暗下决心以后要找回场子,每日锻炼,也以此为动力,如今听说常大郎将人打了,只觉无比解气,同时手又有些痒,恨不是自己动的手。

提到跟戴家有关的事,李贤娘不愿多说,李姥姥却觉奇怪,“戴家不是一直巴结常家吗?我看那戴三郎也总跟着常大郎屁股后面跑,跟条摇尾巴狗似的,俩人怎么闹掰了?”

钱氏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在凳上,以手扇风,“那谁知道?常大郎本就是村里小霸王,他的情况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常家老两口也不大管他。”

“如今呢?戴家就认了这亏?”

“那哪能啊,戴家上门讨要说法,只是这小子间打架,又跟上回欺负咱小春不同,再加上常二媳妇看着和气却也不是善茬,几句话就将人打发回来,如今戴家逢人便说常家持强凌弱,大骂常大郎。”

“哼,戴家也就嘴上能耐,真当面遇见常家,连个屁也不敢放。”

“谁说不是呢?”

俩人说着戴家八卦,都异常开心。

这件事本不过是个小插曲,跟宁小春并没什么相关,她听了觉得解气,却也很快丢开。

这一日,她闲来无事,兼之在家憋久了,便央求着出去转转。

李姥姥理所当然反对,“女孩家的,哪有成天往外跑?”

宁小春哀嚎,心说自己也没成天往外跑啊,“姥姥,如今花样我都不知该画什么了,你让我出去转转,看了村中景色,没准又想到好的样子了。”

这几日,宁小春憋在家中画花样,为了迎合众人喜好,也多半画的花草,只是这些东西画多了,也难免腻了。

李姥姥也就是看在她画了几张样子新颖的花样后,对她宽容几分,又被她一通撒娇,总算应允,“你也别出去闲逛,拿着个筐,出去寻点野菜,眼看就要过季了,再不济,捡些枯枝回来引火。”

对于宁小春来说,只要能出去透风,让她搬砖都乐意,她连连点头答应,眼见小夏和小秋一脸渴望,宁小春理所当然地叫着俩人,宁小夏偷偷看了眼姥姥,后者耷拉着眼皮哼了哼,终归没出声反对。

宁小夏悄悄松口气,拉着妹妹,赶紧跟上大姐。

三人挎着个小篮一道出门,宁小春真有种放风感觉,心情十分舒畅,三人边走边玩,直到一个半大孩子快速从她们身旁跑过,一边做鬼脸,一边喊了声“常大媳妇!”

三人愣了愣,接着宁小夏一脸惊恐,“他是喊谁?”

宁小春回头望了望,柔柳微荡,芦苇茫茫,哪还有别人?她直觉不妙,想也没想,提裙子追上。

宁小夏和宁小秋跟在后面着急唤着,“大姐?”

那小子起先就是跑着玩,没料到宁小春真追上来,愣了一下,接着本能地发足狂奔,但他到底比宁小春年纪小,腿也短,再加上心里慌了,还没等宁小春追上,自己先啪叽一声摔了个狗啃泥,藏在水潭深处的野鸡被惊得拍翅高飞。

宁小春追到他身前,气喘吁吁,“你刚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啊……”之前宁小春揍常大郎的情景历历在目,小子有点吓到了,磕磕巴巴。

“恩?”宁小春居高临,冲着他挥了挥拳头,“看看我这沙包大的拳头,就问你怕不怕?”

小子秒怂,哭丧一张脸,“我……我刚喊你常大媳妇。”

追上来的宁小夏和宁小秋听了这句话,顿时白了一张脸,六神无主地看着宁小春,“大,大姐,怎么办啊?”

“谁告诉你这么喊的?”

“唔……”

“谁?”宁小春一脚踹向男孩,只差几寸,就揣他腿上了。

男孩顿时憋出一泡泪,抽抽搭搭,“是戴三郎这么说的,他说常大郎打他,是替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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