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若善回到攸宁院安顿好,夜已经黑了。
所有人的情绪都异常低靡,屋里的气氛十分的压抑。
杜若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杜若善绝非心慈之辈,伤了她的手,他日她要杜若盈的命。这般想来,杜若善略怔,她何时变得如此歹毒,随即苦笑自嘲,她自己的手不就是自己的命吗,若这手治不回来,她就是废人,那于失了性命有何不同?思绪翻转,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屋里的许嬷嬷一直候在旁边,见杜若善如此,忙上前安慰道:“姑娘,外老爷总有法子的,你莫过于忧心伤了身子。”但想到姑娘如此境况,自己说完眼框就红了。
收拾完情绪,杜若善沉静地说道:“唤东月进来吧。”
进来的时候,东月双手已经包扎过了,双眼肿如核桃,见到杜若善又是拼命地抹着眼泪,神色又是担忧又是愧疚。
东月轻轻地叫了声:“姑娘,”但却发现声音沙哑,完全叫不出声来。
杜若善叹了口气,“东月,你确实大意了。”
“求姑娘责罚……”东月强睁着红肿的双眼看着杜若善。
见状,杜若善于心何忍呢,东月自小与她待一起,感情笃深。东月已经十六了,都快成老姑娘了,前年就想给她许了人家,但她执意不肯,说一定要陪她出嫁。
“戴罪立功吧,好好帮我看着攸宁院。”
“是。”东月跪着重重地磕头.
“带她下去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杜若善内心五味陈杂,东月要想待在她身边,身志就必须要强硬些。
屋里的大烛烧得噼哩叭啦响,杜若善头痛欲裂,许嬷嬷赶紧上前为她按捏太阳穴。
静谧一会儿,杜若善自言自语地说道:“怪不得杜若盈的大丫鬟去了庄子,偏偏是这个时候。”
紫叶一个激灵,说道:“看来是想保住棠秀那蹄子了。”
“许嬷嬷,我以后不再想看到棠秀。”杜若善冷笑一声,幽幽地说道。
“是。”许嬷嬷轻轻的应了一句,手上的动作还是那么的轻缓。
待杜若善睡下后,紫叶偷偷地问许嬷嬷:“姑娘是让棠秀那样吗?”紫叶划了一下脖子。
许嬷嬷把大烛吹灭了,只留两盏羊角宫灯,蹑足走到旁边的耳房,紫叶尾随她身后。
“是。”许嬷嬷说道。
天还没亮,郊外庄子的棠秀就被人发现抱石溺死在一片水塘中。
次日这个消息传到了蘅兰院,杜若盈紧紧地捏着手中的茶杯,她很想把手中的茶杯给砸了,甚至把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砸光。
但是她不能,在里是蘅兰院,在老夫人的白鹿堂旁边。
她唤了人去叫郭氏来蘅兰院,但郭氏没有来,或许是对她失望了。
棠秀是被杜大爷杀的,但只是一个奴婢而已,没有人会在意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稍一会儿,杜若盈控制住了汹涌的怒火,眉目间一点波澜也没有,轻抿了一口茶。
………………………………………………………………………
辰时,三辆不起眼的老榆木马车驶了杜家大门。杜大爷独坐地辆马车在前头,紧接着的是杜若善所坐的马车,接着的小厮与婢女,四名家护皆骑高马尾随,还请了一支镖队一路保护。
对外只说杜大爷有政事处理,回莞州一趟。
大雪的天气,抄捷径是走不了的,小路都被大雪封住了,若是走官道就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前往莞洲至少要五天的时间。
但携带女眷,怕是路上有什么意外,杜大爷不可能如此兼程。
一直到第五天,终于收到了苏老夫人快马加鞭遣来的信,信件里明确在表达了景大夫首肯的消息,杜大爷与杜若善终于安心。
十天后的一个黄昏,终于看到了莞州城门。
苏文弘,也就是杜若善的大表哥,他早已骑着高头大马在城门等候,一见到杜府人马,欢喜之情溢于脸上。立刻使了小幺快马加鞭回苏宅报信。
这时,相互寒暄一翻,杜大爷舍了马车,也骑着马,与苏文弘并骑而去。
杜若善挑开帘子一角看向苏文弘。这位表哥可是长得一表人才,身材高大修长,对于这位表哥,杜若善是相当敬佩的,他的性情是担当更有胆色,在商场中也算是一个能手。
“善善,半个时辰就能到了,别着急。”杜大爷骑着马发现女儿偷偷地挑开帘子地往外望去,见精神头还可以,心里稍稍安心,这莞州不同于京都的寒天雪地,这里四季如春,气候颇为怡人,与青州的气候如出一般,杜若善自然是更适应这样的气候。
“父亲,我没事。”杜若善虽是这样应了父亲一句,但事实是手臂长时间不得大幅度移动,酸软无比。而且,她手上的痛楚,如同毒素般蔓延到全身,有时候连呼吸也困难起来,恨不得把手砍掉摆脱这种可怕的感觉。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