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婆子合力把叶姨娘抬回了温暖的小院。
大夫忙活了大半天,总算保住了叶姨娘的命,但胎儿早已死在腹中了。
杜二爷仍在外面交际,还没有回来。
丹孜院内厅只坐着郭氏与杜思明母子二人。
“怎么回事?”郭氏无奈地望着坐在眼前的长子,叶氏的流产在她心中起不了任何的波澜,但事情惹上她的长子让她甚觉极其不爽利,倒怕沾了叶氏的晦气,暗叹真该早些出手的。
“我让绿风踢了她一脚。”杜思明道。
郭氏一阵抚额,她头疼道:“你理这些事做什么?”
杜思明修长的手指敲了一下桌面,平静地说道:“叶氏腹中的胎儿不是父亲的。”
郭氏心中一片震惊,但她不是惊讶于为何叶氏的胎儿为何不是杜二爷的,而是,惊讶于长子的知事甚深,她问道:“你怎么知道?”
“父亲服食了三年绝子药,不可能会有子嗣。”
这话如一道惊雷炸于郭氏的耳边,郭氏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她第一次对长子产生了责怪之心,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她?她又惊又怒地发问道:“什么人害他?”
杜思明脸色如常,目光仍是浮光掠影,似乎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眸光的冷凝,他道:“父亲三年前就与霜居的顺王太妃有染,我知此事便命人往父亲的饮食中下了绝子药。而现如今顺王太妃已经怀子六个月,准备交给父亲养育。”
这一道道的惊雷把郭氏炸得外焦里嫩,脑袋一片浆糊,脸色五彩纷纭,如何还能思考。
老顺王十多年前战死沙场,顺王太妃霜居了十多年了,在府中秘密地养几个面首也不足为奇。
但她偏偏大胆到与臣子有染,而且怀孕生子。
而他父亲却是这些臣子的其中之一,杜思明轻抿了一口热茶,望了一眼呆怔的母亲。
约有一盏茶的工夫,郭氏的脸色终是恢复了平常,她疲惫地问道:“所以叶氏的孩子是为顺王太妃准备的?”
杜思明道:“也许。”
郭氏望着长子,眼中的疲惫慢慢消散,她道:“你回去吧,做好学业,你父亲我自来应付,你别为这些事情费心了。”
“好。”杜思明把双手藏于狐毛袖口之中,起身离开。
杜思明刚离开,杜二爷就气冲冲地闯到了丹孜院,大吼道:“郭氏,你干的好事。”
这声大得连屋外的仆人都听见了。
吴嬷嬷心急火撩,跑进屋里。
杜二爷一望见她,眼里像喷了火一样,“滚出去!”
吴嬷嬷咬了咬牙关,急得只能躲站在门角,听着里面的动静。
郭氏望着丈夫,目光既陌生又痛恨,一个贱妾而已,至于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嘛。
随后,郭氏悲哀地回想着,多年以前这个人就承诺自己不纳姨娘,不要庶子,原以为他是目光深长,却不料是嘴上一套,背地里又一套。
在外头沾花惹草,处处留情,他自己嫌命长也罢了,竟招来了顺王太妃这样的催命符,如此不顾一家老小的的死活。
前几日还要送女儿进宫,她真是白瞎了眼,错付了心。
一时间,郭氏一腔怒火忽然熄灭,只觉心灰意冷,她冷冷只道一句,“叶氏腹中胎儿不是你的。”
杜大爷顿时一愣,随后怒不可恕,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贱妇,过了十几年的大妇风光日子,连我都不看在眼里。”
听得这么难听的话,郭氏一片哑然,她终于明白长子对她道出残忍真相的原因,方才与长子一番对话她都还以为是长子怕她见到叶氏伤心,出手帮她解决了叶氏,但事实并非如此,而是要她做出决择。
杜家二房与杜二爷,只能择一而保之。
郭氏彻底平静了下来,淡淡然道:“夫君若是不信,自去问叶氏。”
“你还狡辩!”杜二爷举起一只手,将将落在郭氏脸上。
郭氏睁着双眼,目光冷肃而陌生。
杜二爷一甩衣袖,急冲冲地走出屋子,走向叶氏那小院。
吴嬷嬷如箭一般冲去屋里,见郭氏安然无恙,稍稍放下心来,但郭氏脸色异常平静,吴嬷嬷心中又生出不安。
且说杜二爷大步踏进叶氏的屋里。
老嬷嬷立刻迎了上来,哭诉道:“二爷,你要为姨娘做主啊,姨娘命苦啊,如今都不知能不能熬得过去……”
杜二爷理也不理她,直直走到叶氏的床边,却见叶氏脸色如纸,昏迷不醒。
杜二爷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他甩了一巴掌在叶氏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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