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自古便流传着一句老话:天地分两极,万道本归一;修至千古强,难比一点芒。

据李家村老一辈人讲,村子建立年代太过久远,久远到村子的族谱都不尽详细,这里人祖祖辈辈都不愿离开。

村子南头的古庙是前朝兴建,据说曾经香火鼎旺,十里八村的人都会过来求福保安康。凡心诚者,却无不灵验。

然将近百年前发生的那一场侵略动乱,李家村被波及,世代供奉的古庙坍塌大半。

动乱持续了半个世纪长短,最后红色革命者,将希望与和平带回了这片辽阔的大地,自此世间得以安泰。

李家村地处辽阔的华夏北地一禺,属于西岚县的管辖范围,这里一年四季分明,民风淳朴,盛产玉米、小麦、大豆、亚麻等作物。

此时正直盛夏,同样是村子里最忙碌的时候,这是金黄的麦子和亚麻收割的时节。

王文林自小便出生在李家村,家里五口人,除了父母外,自己还有一个正在乡里读书的弟弟和年幼的妹妹。

王文林今年二十五岁,上了几年学便退了下来,一是家里需要劳动力,二是希望让弟弟王文辉和妹妹王文淑多学些文化,毕竟当哥哥的还是要做的多些。

在田间和父亲忙活了一天,看着还剩下那几十亩的亚麻,只好明日再割。

手掌满是茧子,此时酸痛难耐,就连握着镰刀都快没了力气。这才刚收割,需要适应几天才能缓和过来。

夕阳落下,田间四野响起了蟋蟀和蛙鸣声,父子二人在那最后一缕余晖消散前回到了家。

和母亲兰桂芳打了声招呼,看着弟弟在那里埋头苦学,王文林心里还是很欣慰,弟弟一直没让他失望,每每考试成绩都名列前茅,这也是一家人的骄傲。

王文林誓要将弟弟功出去,这李家村虽然呆的安生,但历史的车轮转的太快,他不想让弟弟一辈子都呆在这里,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实属难过了些。

王文林拿着盆子舀了几瓢水,一头便扎了进去,那清水的冰凉似乎能够赶走他些许的疲惫。一身的尘土和汗渍难受的很,一通清洗是他每天最舒服的时候。

不到十岁的妹妹跟个小大人似的,蹦蹦跳跳的给哥哥递来了毛巾。

王文林微笑着接过了毛巾,擦了擦脸面、脖颈和腋下。

老父亲王成义,坐在院子,嘴里叼着纸卷的旱烟,“吧嗒,吧嗒”的吐着烟雾。这抽烟的习惯已经持续二十年,从最早的烟袋锅到现在的纸卷烟,也算一个老烟枪。

但那一声声的肺咳,还是让他不得不将刚吸了两口的烟卷掐灭,但烟是舍不得丢的,和火柴一起放进了烟叶盒子里。

此时的村里还没有通电,家家都点着羊油灯或者蜡烛,夜晚十分的寂静。

晚饭过后,王文林便来到了院子外,天气十分闷热,月华洒向大地,将黑夜照的通亮。

晚饭吃的多了些,这会腹胀难耐,和家人打了声招呼便出去溜圈。

王家在村西头,这会王文林顺着小道向南走去,漫步走了十几分钟,夜晚虽然烦闷,但是耳边传来悦耳的虫鸣声,让人听去反倒轻松了些。

肚子传来“咕噜咕噜”声,这会王文林感觉胃不再那么难受,腹内通畅,浑身变得舒泰。

王文林准备掉头回走,但眼前的古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自己小时候经常和邻居孩子来这里玩耍,最后大人告诫这里便不再来过,但里面什么样子自己现在早已模糊不清。

看着荒废的古庙,庙墙早已残破不堪,这里多年无人打理,更没有小孩子们的光顾,他不知道为何,一道模糊的意识总在指引自己,自己也是不知不觉的来到这里,看着那黑洞洞的庙门,他的灵魂似乎都要深陷进去。

王文林没有注意到,自从他来到了这里,周遭便变的十分沉静,四下的声音早已不可闻。

他不受控制的向着那黑洞洞的庙门走去,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呼唤他,那声音显得十分急切。

王文林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但是他此时的心境却是万分惶恐,此刻正身处在一片黑暗,哪里还有进来的路。

他额头冷汗直冒,黄豆大小的汗珠落地声十分清晰,甚至心脏剧烈的跳动都能听见。

他本想大声呼叫,喉咙蠕动,嘴巴张开,牙齿打颤,但是却难以发出声来,他只知道自己身在古庙中,但是却又不似那古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像是一刹那,但又觉得像是无数年。

一点光亮出现在他的眼前,那光亮微乎其微,甚至渺小到如一粒沙尘。

但就是这么一粒沙尘大小的微光,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显得那么的耀眼,王文林的意识早已经木讷,此时却慢慢的清醒过来。

那微光在他的眼中那么的清楚,他透过那光似乎看到了让他不敢相信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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