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美娇被裴远吼出来,气的憋在屋里哭了大半天,这下可把她娘急坏了。

她娘在外头敲着门,急切的问:“美娇,美娇,你咋地啦?干嘛一直哭啊?”

陈美娇待得哭够了,开了门向她娘诉苦,说隔壁的花捕快凶她。

刘氏一听不由得牙根疼,跌脚道:“啊哟我的小祖宗,你去惹那个煞星做什么?你没听说他凶的很啊,不只是对你,对其他人都这样。连里正都让他三分,你去讨什么臊啊?”

陈美娇听她娘这么说倒是不哭了:“我知道他凶,可是我好心好意送骨头汤去给他喝,他不喝也就算了,居然吼我?他让我滚?我陈美娇貌美如花,长这么大,没让男人叫过滚!我看他对小碗也没那么凶嘛,怎么偏偏对我那么凶?”

刘氏虽然心疼,但是她是个晓得事的,无奈劝道:“你这丫头,可不是撞在枪口上了?人家是小碗的亲舅舅,能凶她吗?他又不是你什么人,又是刀光剑影里讨生活的,对你能客气吗?”她叹了一口气:“娘晓得你的心思,想嫁个好人家,可是这花捕头……我看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一般人弄不住。乖,以后娘给你找个好婆家。”

陈美娇听了她娘这番话,气的用力跺了跺脚,可是一想起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便是再不服气,又能如何?她自恃陈家村里一朵花,可是人家正眼都不瞧她,她这颗心怕是也只能歇下了。

“知道啦。”她闷闷的撅着嘴,便往外走。

刘氏一看外头,天都快黑了,急忙叫了一声:“美娇,你上哪儿去啊?待会吃晚饭了。”

陈美娇说在附近转一转就回来,便往外头小竹林子去了。

小竹林的位置在莫家和陈美娇家中间,林子一片十分幽静,偶尔走一走倒是很是舒服。

她走了一回心情好了些,想她陈美娇长得这么好看,还没人要吗?何必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正想着,已经走到了竹林子的尽头,回头家里被林子掩映看不到屋子,她肚子饿了便打算回家吃饭。一回头,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哟,这不是美娇吗?”那人高高瘦瘦,长得尖嘴猴腮绿豆眼,模样神态都十分猥琐。

“陈……陈二狗?”陈美娇吓得后退了一步,有些惊慌的看着眼前这男人。

这陈二狗是村里出了名的混子,二十几的人了,正事不做游手好闲,平日里吃酒赌钱偷鸡摸狗的,还兼带调戏大姑娘小媳妇,村中人称“癞皮狗”,是陈家村一害。

前阵子听说他上县里打混去了,没想到今儿竟然在这里碰上了他。

陈美娇不想理会他,绕过他打算回家,哪成想陈二狗横着一蹦又拦在了她的跟前,脸上死皮赖脸笑嘻嘻的。

“美娇妹妹,你长得越来越好看了哟,一阵子不见,我可是想的紧啊。”

陈美娇慌了,瞪着他:“二狗子!我告诉你,我家就在前面,我现在回家去,我娘还在家里头呢,你想干嘛!”

陈二狗嘿嘿一笑,双手一摊:“我不想干嘛啊,我就跟你聊聊天。走,咱们去河边坐一坐。”说着,便过来拉扯她的胳膊。

“你不要碰我!”陈美娇气极了,哪想她越推那厮倒是越往上缠,赖着脸嬉笑:“摸摸怎么了?瞧你这小脸蛋这么光滑,可不就是让人摸的吗?”

陈美娇使劲挣,偏生这人力气居然还挺大,她打开嗓子叫人,这里距离家里有些远,路上又没个人,她连叫了几声竟没人听见。

陈二狗更加得意了,握着她的手腕笑道:“美娇妹妹,今儿我也不干啥,你给我亲几口,我就放你走。你说说,咱们乡里乡亲的,我还能拿你怎么样呢?”说着,那张令人讨厌的猥琐脸庞便向她压了过来。

陈美娇恨极了,气的眼泪往外直掉,在无可奈何十分无望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陈二狗被一个大木棒敲得一跳。

一个绿衣小丫头趁机一下子将陈美娇拽了过来。

陈二狗的后脑勺被敲得生疼,摸了摸,好大一个包!他回头瞪大眼睛一看不由得气冲斗牛:“莫小碗!你敢敲我!”

莫小碗扬着手里的木棍子,气哼哼的说:“敲你咋地啦?你要是再敢欺负美娇,你信不信我敲废了你!”

“你……”陈二狗想上前,可是看到她手里挥舞的大木棒子,不由得气的咬了咬牙,撂下话:“好,臭丫头,今儿算你狠!我改天找你,你等着!”

无赖终于走了,莫小碗手一抖,木棍子掉在了地上,她拍了拍心口,也有些后怕。不过她不后悔,要不是她出来拾柴经过这林子,美娇岂不是要被这个无赖欺负了吗?美娇可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发小。

美娇感动极了,拉着小碗的手哭道:“小碗,那个无赖说要找你的麻烦,可怎么办?我……我连累你了……”

莫小碗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怕什么?我家舅舅是捕头呢,不怕!”

陈美娇听了觉得也是,她舅舅那么凶,那无赖应该也听说过。

回到家里,莫小碗有几分开心又有几分忐忑,开心的是她救了美娇,忐忑的是陈二狗不知道会怎么报复她呢。

花大娘看她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桌子,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咋啦?有啥事吗?”

莫小碗连忙摆手,她不能跟她娘说,她娘能愁的饭吃不下觉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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