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听着王府众人议论纷纷,朱贤烽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朱榑问道:“烽儿何故发笑?”
朱贤烽依旧大笑不止:“孩儿在笑齐王府尽是短视与怯懦之人。”
短视?怯懦?
这句赤果果的羞辱之言,让王府众人顿时面露不忿之色。
“郡王殿下此言差矣!”
王府众人中,当即有一位儒士老者站了出来问道:“老朽且问殿下,新帝自登基以来,可曾犯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错?”
这老儒生是王府教习。
其职责是教导齐王府子弟们儒家经典。
嗯,在学问造诣方面自然不低。
不过,朱贤烽对于这位老教习的评价是——
古板、迂腐、教条主义、并且喜欢纲线。
毫无疑问。
这样的人对于造反这种事情,绝对是无条件的反对者。
因此,朱贤烽在见到他这一瞬,也没觉得意外,只是笑吟吟看着答道:“不曾!”
“好!”
老教习点点头,继续问:“老朽再问殿下,大明天下兵马有多少?拱卫应天京师的兵马又有多少?”
“我大明所有兵马不下百万,拱卫京师的兵马也有三十万左右。”朱贤烽如实作答。
老教习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谆谆教诲道:“既然殿下知晓这一切,为何还要怂恿齐王举兵造反呢?此举不是将齐王府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吗?自古藩王造反本就为世人所不容,故而从无成功者;前汉景帝时,七国之乱尚且被平定,更何况现今我青州一地乎?”
“老先生不愧是一代大儒,我等受教了!”
王府众人全都点头附和,对老教习之言深表赞同。
然而。
朱贤烽却嘴角一扬,凛然道:“我本以为老先生有什么高论,没想到却是一番腐儒之言。”
“你……”
老教习气得胡子快翘了起来。
对他而言。
骂他腐儒,比咒骂他祖宗十八代还严重。
因为,这等于是对他人生观的彻底否定。
“难道不是吗?适才老先生用前汉七国之乱来比当今大明的局势,跟刻舟求剑有什么区别?岂不闻时势不同,大局亦不同乎?”
朱贤烽同样用一番教条般的话,回击老教习。
朱榑急忙斥道:“烽儿不得对老先生无理!”
“无碍!”
老教习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平复愤懑后又向朱贤烽道:“老朽倒要听听殿下有何高论。”
“好,那我就说说当今天下局势。”
朱贤烽也不客气,直接昂首说道:“朝廷此次削藩有三大败笔。”
“其一,改君换主本就是民心浮动之际,而新帝登基不过半年,新朝既没施恩于民,又没巩固旧政,却因害怕地位不稳而急于削藩,势必不得民心。”
“其二,新朝削藩政令已然推行天下,各地藩王但凡有血性者,谁会愿意任朝廷宰割交出藩地?要知道各地藩王乃太祖洪武帝所封,并且太祖还曾留有靖难遗命,即便藩王举兵反抗也出师有名。”
“其三,应天京师名将凋零,真正能打仗会打仗的几乎都在戍守大明边境,如果有藩王举起靖难大旗,一路打向应天……呵呵,只怕用不了几年建文只能退位让贤,仓皇逃窜!”
“建文有这三大败笔在,削藩就是取乱之道,天下大乱不远了!”
老教习彻底震撼了。
寥寥几语,朱贤烽就将大明局势廊清。
并且还断言建文必败。
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一位少年之口!
实在让王府众人有些难以置信,却又无从反驳。
这一刻。
人们仿佛第一次认识朱贤烽般,久久凝视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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