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姮抬头看着李夙寅,却发现李夙寅看着阁楼上的“归绛”二字发呆。

那一瞬间,脑袋里电石火光之间,严子姮想起来了。

“你记不记得,苏宅里被封起来的西苑里的阁楼叫什么?”

李夙寅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嗤笑一声,“苏宅的西苑里的阁楼叫什么我怎么知道?”

严子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是,李夙寅怎么可能知道。

“这阁楼虽小,但好在精致,白日里的视野所及之处也是极佳的。”严子姮怕李夙寅无聊,“你可以上去瞧瞧我说的对不对。”

李夙寅也不推迟,顺着木梯而上。

木梯每隔三级,便挂着五枝白玉连轴灯,李夙寅有些惆怅,他抬手捻了火星术将这些灯都给点上。

一股淡雅的花香溢出,这样的味道,好怀念。

李夙寅站在严子姮闺房门口,朝里面环顾,有一张被绣有庭外红梅图的白色帷帐包围的睡榻,一张青木藤躺椅,配有四个圆凳的红木圆桌,以及用轻纱隔出来的小书房。

心中感慨万千,往日都是晚上偷摸过来,却没想到这个阁楼是这样,乔之有心了。

“大小姐恢复的很好。”玄医从身上摸出一堆瓷瓶,将一个纯白的瓷瓶递给严子姮。

“这个瓷瓶里的药,大小姐每日睡前服下三钱,一定要贴身带着。”

然后将其他的瓷瓶装进一个布袋,递给严子姮,“这些是外伤解毒用的,有需要的时候,大小姐可根据所学使用。”

“好。”

“老朽先告辞了。”

李夙寅也面色如常的转身,从阁楼上一跃而下,“我也走了。”

翌日,秦海。

海风拂过,严子姮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心中万分感谢李夙寅临走前递过来的披风。

一大早,李夙寅将严子姮送到白鹤台,直到严子姮乘鹤离开了穹庐,才转身离去。

“各位请在此等候。”

驾鹤之人指挥白鹤将九名弟子送至秦海之后,吩咐了一句之后便离开了。

严子姮站在人群之中,埋着头看着地面,左脚不停在捣腾泥土,樱花绣样的白鞋子脏着鞋头不停踢着。

“子姮,别踢了,泥里有湿气,鞋面受湿,你脚会冷的。”

严子姮抬起头来便见到梁訡莫站在她面前,有些吃惊,收起脚站好。

“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梁訡莫面上带着温柔笑意,嫣红清丽的棱形唇隐约上扬,眼波灵灵,娴静似冷月,看似无情还动人。

“我是来陪练的,也是一种修行。”

“子姮师姐好,我叫沈玘艾。”一阵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

严子姮侧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面前的女孩子。

她扎着朝云近香髻,一身淡蓝色水袖战装,比严子姮略矮些,此时仰着头,一张瓜子脸红扑扑的,青涩的双眼清澈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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