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自从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孩子失踪,老婆子就开始精神失常了。”老伯叹了一口气,笑看向栀子,“小姑娘,我劝你和你阿兄就不要去柔然了,最近不太平啊。”

栀子笑了笑,“阿伯不用担心,我听铁老大他们说你家孩子都十六七岁了,怎么就毫无预兆失踪了呢?”

“哎,这说起来都怪我。”老伯眼底有些悔恨,“我家孩子自小倔强,我和老婆子替他说了门好亲事,他死活不同意,还说什么有了心上人。那天我也是气得狠了,就把他锁在房间里,我和老婆子便出门做生意去了。”

说着说着老泪纵横,声音也是哽咽起来,粗糙的手背狠劲地抹了一把眼角,抽噎道,“谁知……谁知我和老婆子回来,那孩子便不见了。你说,在那柔然,异国他乡处,让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如何找?盘缠都用光了,也还没找到,最后老婆子也疯了……”

“姑娘啊。”老伯抓住栀子的手,言辞恳切,“真的,听阿伯的话,别去了,回家去吧。”

栀子淡笑,再次拿出一块肉脯,“阿伯,您再吃一块,可好吃了。”

“哎哎。”老伯接过栀子的肉脯,“谢谢姑娘了。”

栀子回到尤还的身旁,看着眼前跳跃的火焰,“阿赞说的不错,柔然,最近是有些不太平。希望不是那些人做的。”

她碧绿色的瞳孔中是妖娆扭动的火苗,拨弄着篝火,让它燃得更旺了些。

尤还挑眉,同样看着愈燃愈旺的篝火,缓缓开口,淡淡的声音寒凉无比,“他们蹦踏得越欢快,死得越快。”

栀子笑了笑,不置可否。

大漠的黄昏总是柔和温暖的,栀子与尤还便是在这样的时候踏进了柔然汗国。

柔然是游牧民族,大片大片的草原,还有大片大片的沼泽,大片大片的水塘,大片大片的牛羊成群。

柔然的男人们粗犷豪放,间或传出牧牛羊时的鞭鎚声,混着柔然男人们高亢嘹亮的歌声,那是柔然的男人们放牧一天,回家吃饭时的仪式。

草原上星星点点的落着毡帐,每个毡帐里都隐隐传出热腾腾的羊奶香,混着烤肉的香味,毡帐里的妻子在为自己的丈夫做吃食。

“来,小兄弟,带着你的阿妹跟着我们来。”铁老大远远地对着尤还喊了一嗓子,果然是入乡随俗,学了柔然人的豪放劲儿,栀子笑了笑,便和尤还驾着骡车过去。

“小兄弟,我们都是跑老江湖的人了,在这柔然啊,也好歹有了自己的据点,不至于到了柔然没地儿歇去。”眼看着尤还与栀子驾着骡车跟过来,阿赞就凑过来,说道,“那家人经常跟我们做生意,一来二去我们也熟了,所以每次来我们基本都住在那儿。”

说着说着,眼前一亮,“你看,到了,站在毡帐门口的那个中年妇女就是了,我们都叫她阿吉嫂。你们也随着我们这样叫好了。走,我先带你们去见见她,好混个眼熟。”

“那就谢谢阿赞叔了。”尤还便拉着栀子跟了上去。

铁老大正在跟阿吉嫂热烈交谈,彼此间言笑晏宴,气氛融洽。

看见尤还与栀子过来,便对阿吉嫂说了几句。

说的是鲜卑语,栀子与尤还听不大懂。

阿吉嫂看了几眼栀子,圆圆的敦厚脸上挂满了笑容向着栀子走过来,做惯了活的粗糙的手牵住栀子,说了几句鲜卑话。

栀子有些茫然,阿赞见状热情地给她翻译,“她在夸你呢,说你水灵灵的,她一见就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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