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孤知你心中有气。”齐恪无奈地笑了笑:“那王府,本也就是将是你的。女主子烧了自己的房子,她家郎君岂有找自己娘子要钱赔的道理?”
“何况,当日之事,孤也有过错。”齐恪望着盛馥,一往情深。
“只是梅素,你当日为何不先与孤对质清楚,便勃然大怒,如此行事?”
齐恪话落,便觉得盛馥眼中粹的寒冰,化形成了两把冰刀,直直地向他插来。
“你纳我婢女为妾,此乃一,浑说我早已经应允,此乃二。于我,有这两条便已足够,何须与你对质?”
“梅素,这些年,你从来未曾言明,孤来日不能纳妾。日常,你又常唤她在孤跟前伺候,孤便以为你一早就挑好了她,来日做你通房陪嫁。乃至她如此说,孤便如此信了。“齐恪看着盛馥,一字一句慢慢说来:”孤纳妾,本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但梅素你若是一早说明,孤就断不会起纳妾之意。为何,你却是不说?“
盛馥心中又是揪痛又是愤懑,却讪笑道:”我那时痴傻,只道是殿下与我心意相同,却不想,我竟是又错了。“
“那日殿下已然说过,我们亲事作罢。你绝不能娶我这等悍妒之妇,玷污皇家门楣。既如此,殿下与我,何来修好之说?”
“梅素,当日孤只是气话。何曾真退了亲事?孤原本想追着你一起过来江南,只是,只是碍于你怒火未熄,便只好等上这几个月。“
“殿下,你我之间,兰因絮果,再不会复那从前了。“始终,还是会黯然的啊,盛馥垂首,声音萧索。
“梅素!孤是来修好的,你要孤如何说,你才肯信?”齐恪又是一把抓住了盛馥手臂。
“殿下请回罢。梅素对你,已然死心。”盛馥尽力保持着眼中两把冰刀不散:“殿下不必再费心神,爽利退了亲罢。”
“再有,带你家那侍妾回去。”
“孤与你之间所有种种都是因她而起。如今她跪在旧主门前请罪,也是应当。”齐恪迟疑了片刻,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定夺,沉声道:“日后,恪王府里,自然也不会有她。”
盛馥嘴角抽动了一下:“殿下何必如此。我早已放她从良。如今她更是恪王府之人,与我家并没有半点干系。况且我乃冷性之人,想求我怜悯之心,怕是不得。且不要再跪在那里,污糟了我家门第。”
说罢挣脱齐恪双手,夺门而去。
齐恪摇头自嘲,早知不会是轻易哄得回去的。倒也不出意料。只是,早知今天,又是何必当初啊!
既来了,齐恪必要去跟老祖亲见礼。老祖亲面上待他还是跟以往一般,可心中已与旧时不同。老祖亲面上并不显山露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自那事之后,王府是提了退亲的,可如今怎又像是不曾发生过什么一般?这些时日以来,只盼着孙女多走动结交,能相中个如意的,忘却那不快之事。好不易,来了个寒公子,如今齐恪又回头,这是乱了啊,乱了!
齐恪还是自东门出了盛府,回到了车架停靠之地。
那车夫见了王爷,请安回禀:“殿下,还是未曾开门。倒是末杨小娘子,这日头渐毒,眼见要跪不住了。”
齐恪哼笑一声道:“不必看了。孤要回别庄去。”
“那末杨小娘子?”
“让她跪着去罢。一个奴婢出身,哪里就这么娇贵了。”
车夫心中不忍,又想这似乎就是自取其辱,于是再不看那场面,径自驾了沉香车,一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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