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馥屏退了初柳、绿乔,缓声道:“凌旋,说罢。”
“梅素,我说的若有什么让你不快,你莫怪我!”宇文凌旋径自握了握拳,只觉手心都是冷汗。
“那耀王殿下,”五字出口,宇文凌旋心中呯呯直跳,就怕盛馥听了一时怒起发难,待看到盛馥还是笑意浅浅地看着她,松下一口气:“那耀王殿下,那次去了我家里,见了我父亲。一番相谈之下,父亲甚喜。”
“我知晓耀王殿下原是为了他们北边宗室皇子联姻而去。但家父却是看中了他。如此。。。,如此便有联姻之意。”宇文凌旋一气说完,只觉得贴身穿着的两当已是冷冰冰地贴于肌肤之上,原是给汗浸湿了。
“这事,于我又有何干?”盛馥似笑非笑,神色隐隐:“你们两家若有意联姻,那也是你们的事。凌旋你与我说这些,又是何意,又有何用?”
宇文凌旋喝了一口茶。茶汤入口,本是甘甜芳香,而此时,她竟是辩不出味来不说,还愈发觉得口干舌燥。
“当日,梅素你与恪王殿下未曾和好之前,我们都道你或会与耀王成那一双之人。而今虽是你与恪王婚期已定,但始终,若我家要与耀王行联姻之事,必得先与梅素你说开了为好。”
“呵呵。。。那刘赫即非我兄长,也非我幼弟。你倒为何要与我说开?”盛馥看着杯中香茶,一片一片,在碧绿的茶汤之中沉沉浮浮,就如那人心多舛难测:“凌旋。我知你不喜开罪于人。但今日你来说这耀王之事,也确是荒诞!你是想要我盛梅素用手段逼迫刘赫娶你呢?还是就因传言我与刘赫有旧,便来坐实了我那霸道悍妒的名声?”
“哎!不是啊!梅素!”听得盛馥声音开始清冷,宇文凌旋只觉得头又开始发沉发涨,急忙忙移去盛馥身边坐下:“我乃你闺阁好友,自是知道耀王素来心仪于你,如今我奉父亲之命,又是免不得要去亲近于他。这!我是怕你心生不快!”
盛馥轻嗤了一声,面带讥讽,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打量了宇文凌旋几个来回:“凌旋,我知你不笨,更是不蠢!却为何今日说的,句句都是蠢话?你可是听见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梅素!你还不晓得我么!?平日里还好,一旦遇事就是个没主张的。”宇文凌旋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双拳紧拽。
“凌旋,你若真是个没主张的,今天便断不会来此。只是,你究竟所为何来?说个明白可好?”盛馥觉得肩上伤势隐隐作痛,人也不耐烦起来:“你要嫁刘赫,你嫁便是!为何一定要寻了我来?”
“梅素!”宇文凌旋哭了出来,愈发地语无伦次:“你又不是不知!你我虽同样是家中长女!但境遇却大不相同!”
“你盛家一母同胞,就你们三个,你父亲也不曾纳妾,自然无人与你们争斗!而我母亲虽是嫡妻,却是个受气无用的,你道我为何是面团这般的脾气?那都是自小家里养成的!”
“如今你们盛家还是荣华不衰,我们宇文家却是日暮西山,父亲想与耀王联姻,这根本上,原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家族!我是怕,怕此事不成,故此上病急乱投医,才找了你来!你切莫怪我!”
“既是为了家族兴衰,与宗室联姻岂不是更好?你父亲又为何独独中意刘赫?”
“那是因为父亲说,说耀王,绝非池中之物,来日必是飞黄腾达之人!”宇文凌旋吸了吸鼻子,拿帕子擦着珠泪。
“哦!”盛馥应了一声,冷笑道:“凌旋你可知,刘赫家中已有五房侍妾?不对,如今还有四房,还有不少儿郎、女郎。你一个南方门阀女郎,真要嫁去北地,还是这样的人家,你能应承得了?”
“那若恪王不曾回来,梅素你不是也一样要去应承!你能应承,我自然也能!”宇文凌旋听了盛馥所说,多少觉得有些小题大做,这家中有妻有妾,不是常事?。可一旦说完,想起盛馥火烧王府之事,便觉后悔:“不是,梅素,我口无遮拦,你莫怪!”
“凌旋,我盛梅素若是真要嫁于刘赫,他刘赫就只会有我一人!而你?!可有这份底气?”盛馥眼中霞光已然消失不见,寒星点点就要凝成一片寒霜:“凌旋,我来替你说可好?”
“你怕我跟刘赫藕断丝连,又知我顾念我们几个的情义,今日便来装疯卖傻说那些你想好的胡话蠢话!为的就是告诉我盛梅素,刘赫已是你囊中之物,我断不可再有念旧之意。是与不是?”
“再有就是,最好我见着你可怜,便在刘赫面前推你一把,成全了你!是与不是?!”
“不是!不是!”宇文凌旋连连摆手:“我今日就是想着来探你的伤势。却又不知被什么蒙了心,才会说了这些出来!梅素你莫怪!”
盛馥眼中寒冰闪闪:“凌旋!若是我真爱那刘赫,妄说是你,任她是谁!我也不会卖这个人情将自己心爱之人相让于人!”盛馥炽怒,手一动,就想把手中茶盏掷向宇文凌旋,牵到伤处一痛,又想起宝明阿上箴言,银牙一咬,生生忍住!豆子文学网uz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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