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未猜误,她便要借此契机出手。可还有一事不明,既已胜券在握,她为何不在众目睽睽下挑破真假,而单要来见我,并暗揭这物的不寻常由来,当真只为逞强示威之故?”

觋苍隐去面上讶色,稍一思忖便有了猜测,神色凝重说:“甘扈少时随族内一冷血鳏夫长大,后又受族主青睐,躬身教导,行事干练狠绝,断不会做空无意义之事,此番找你,或念及昔日族主旧恩,欲驱你远离,如若不然只会毫不留情解决你这个大麻烦。”

峣玉知晓,他说的“大麻烦”不无道理,可是她会念旧吗?

正侧首思索间,觋苍又意味深长问道:“那石令,你可曾交至她手?”

峣玉茫然晃了晃头,面对甘扈自始至终她并没有放松戒心,他的怀疑显然多虑了。

觋苍狭眸一颤,朝远处望了一眼,“那便是了。管事的族人中,巫术不精者,唯我与一个身子欠恙的女官而已。你上当了……”

峣玉如被戳中滞穴,一瞬明白过来。她怎忘了那神秘又强大的邪术,还以为能勉力抗衡一时,谁想不过是案上肥鱼,由其刀俎,别说是小小的避眼之术,她想做什么做不到呢?

既如此说,甘扈便是对她说谎了,那么,是否意味着夏齐光并未与她沆瀣一气,而又是她酝酿的另一桩要事?

复杂的事实令峣玉脑袋抽痛,目光顺着下沉的余晖暗下,适时一头毛乎乎的郇劜兽庞然现身,峣玉被它一拱,诧异回头望了一眼,绿墨般的丰沛草场上除了游散或三两结群的猛兽外,并未有人的痕迹。

也是奇怪,被她刻意圈在北帐外的实华怎会跑来?随她一道来的浓髯族人是回了吗?

峣玉心神交瘁,无力探究许多,身子后仰,沉甸甸压在实华身上。这几日峣玉显然无暇看望这一位好伙伴,些许的急躁不安过后,那兽便平息重喘未有了动静。

“没用的……”

一会儿后,觋苍平静的声音随过耳的凉风一道来,峣玉听出了深深的无奈,久久没有说话。

又是一声轻弱的叹息入耳,何时起这个苍发瘦面,嫉恶如仇的驭奴使多愁善感如厮,仁慈接连发作,倒是稀奇。

“你自说巫术不精,却敢偷了周紫施术的坠链,妄寻她回来,怪不得双目斥血,险吓死个人,真是疯不可医……”

峣玉漫不经心说完,也不看他一眼。

可觋苍一直看着她,在他眼里,苍凉夜幕下的她佝偻扭曲,眼眶内泛着黑黑的死灰,僵硬的身子一动不动,才可谓是疯癫魔怔。

没来由的,他想伸一回手,可是眼皮异痒一眨,才发现自己同样深溺冷潭中,不可自拔。

“我说的是你,不可能了,一个废物便是再一无所能,都当懂得贪生怕死,人之常情,岂能不知天高地厚,两脚上赶子闯上绝路。去寻那个人吧,至少,我不会出尔反尔……杀他,更不会因你出尔反尔……杀了你。”

峣玉赫然一惊,疾正坐起身,直直盯他顷刻,低声喃语:“怎么可能?你……不找她了吗?”鲜xia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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