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杂役咬牙道,“方才我上街去,抓了几人问,问这消息从哪传来的,可是从宫中传来,可那几人皆说昨夜楚管事从宫中回来,将消息透漏给了百姓们,众人才都知晓,现下整个玉盛极为低沉,看来皆是这消息的缘故啊。”

林轻舟眸色一沉,长眉一竖,转身便去了二层,立于楚元霜门前,敲了几声,见无人应答,便将门推开而入,刹那之间,酒气冲天,扑鼻而来,引得从不饮酒的林轻舟咳了几声,她皱着眉望向那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子,心底一疼,“来人,为楚管事准备醒酒汤,要快!”

“醒酒汤来了,醒酒汤来了!”侍女将醒酒汤端来,递到林轻舟手中,命人将楚元霜扶到床边,强行撬开楚元霜的口,将醒酒汤生生灌了进去。

“轻舟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痛苦。”楚元霜缓缓清醒,紧闭双眸,哭着笑,“我求你,让我死,杀了我。”

“楚元霜你住口!”林轻舟起身,眸中怒火中烧,大喝一声,“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吗!你知道吗!”

“危险?”楚元霜毫不在意的笑,虚软的身躯顺着床脚滑落至地,她依旧笑着,“什么危险?”

林轻舟怒意燃起,狠狠的望向地上满身酒气与恶臭的女子,心底一阵揪疼,”有人想要你死!“

“好啊,好啊楚元霜拖着长音,颓然的将手伸向脖间,松了松衣领,那种束缚感令她喘不上气,许久,她笑的欢愉起来,眸中泪水俱下,”要我死,那我便去死,这样活着,比起还要难受,想杀我,尽管,来杀好了。“

“啪”林轻舟咬牙切齿,“蹬蹬”走来,狠狠地给了楚元霜一巴掌,那一巴掌声音极大,林轻舟第一次抓起楚元霜的衣领,咬牙道,“楚元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给我站起来!”

刹那,楚元霜蜡黄的面上多了道十分明显的指印,那一巴掌并不轻,将楚元霜打的头嗡嗡作响,可她却依旧哭着笑着,”轻舟我只是不相信,他会死“

“那你就站起来去找他啊!”林轻舟揪着她的衣领大声吼道,“你躺在这里,像个死人一样,算什么本事!?我问你,算什么本事!?”

说罢,她将衣领狠狠一松,楚元霜便颓然倒下,“来人,好好照顾楚管事,为楚管事沐浴更衣。”

门外。

林轻舟将叶韧唤了来,面色有些难看,“叶韧,此次事关元霜性命,定要查出这谣言散播何处,定要快快去查,否则,以她现在这番颓然的模样,怕是只能任人宰割。”

“此事,就算林姑娘不说,叶韧也会去查。”叶韧眉头紧缩,透过开着的窗向内望着,见楚元霜躺在床边,面色更是沉了几分。

夜深了。

楚元霜坐于榻上,目光冷清,望于窗外。

从前的某个冬夜,下着漫天鹅毛雪,他便是从这窗子钻入,要她为他束发,她温笑着起身,将手放于那窗子上来回摩挲,直到手被木窗之上的倒刺刺破手指也不曾停。

“咚咚咚咚”门被敲,又被推开来,侍女推门而入,“管事,红衣裁好了,您瞧瞧,可还喜欢?”

“我知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楚元霜轻轻点头,将那红衣接了过来,满目欣喜。

“管事”那侍女似乎有些犹豫,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怎么了,可还有事?”楚元霜笑着望向她。

侍女从怀中摸了摸,摸出一封信来,双手呈递,”这一封信,是方才有人交于我的,可,林管事说了,若是有什么楼外之事,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尽量不要让您听去,怕您不快。”

“无妨,我已无碍,方才你说,有一封信?”楚元霜将信封接了过来,“可看清楚了是什么人了?”

“那人一袭黑衣,我没有瞧清楚,看那身形,倒像是位男子。”侍女努力回想,“身形矫健,似是习过武的。”

习过武的

楚元霜心神一颤,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好,我知道了,天色已晚,你快些休息去吧。”

那侍女退下后,楚元霜迫不及待的将那信封拆开来,那字迹熟悉而又霸道:”今夜戌时,城东百香楼见。”

百香楼。

百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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