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生戒烟这事,像一场战役。

家里的烟都收起来了之后,不看不想,工作忙时就喝茶,倒也能对付得过去。

餐厅里吃饭,连温明庭都心疼他,提议,“寒生,戒烟这是大事,不能一蹴而就,要不咱们还是慢慢来,你平常一天一包的量,咱们现在争取两天一包,或者三天一包,控制着来?”

顾寒生拾起筷子,摇摇头,“能戒掉,这不算什么大事。”

“可我看你挺艰难的。”

这不是温明庭乱说,下午听曲桉说他在书房处理事情,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顾寒生在书房翻箱倒柜,却找不到一支烟,这情况曲桉是看清楚了的。

当然,他是顾寒生,自制力异于常人,这烟他既然开口说要戒了,那么就说明一定可以戒掉。

只是过程可能会比较艰辛。

……

这段时间,时不时就有陌生电话打到凉纾手机里,但这人运气不巧,她偏偏就一次都没有接到过。

四月底,凉纾身体好得差不多了。

老太太在这里住了一月余,自然也看出来了有她在小两口难免会有一些不方便的地方。

稍微纠正一下,可能更加不方便的是她。

顾寒生这人做事我行我素,很少顾及旁人的目光,对他而言,跟妻子亲热是天经地义的事。

所以温明庭私底下撞见过不少次了。

卧室里顾寒生叮嘱凉纾吃药,温明庭想起有什么东西没拿上,上楼去结果就撞见吻得七荤八素的两人,偏偏顾寒生反应如常。

虽然当着她的面没有发生什么大尺度的事情,但她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总归会影响到两人的感情。

于是四月初时,温明庭见凉纾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寻了个借口就回老宅了。

凉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光的日子。

四月中旬的某天,终是得到首肯出去逛了逛,许山海是司机。

这些日子凉纾的头发又长了不少,养了一段时间,身体终是不似之前那般瘦,但仍旧骨感。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温暖,游走在指尖的光线好似会说话。

凉纾穿着舒适的墨蓝色宽松领羊绒毛衣,下身是同色系到脚踝的长裙,黑色的长发随意披在尖头,露出来的锁骨跟肩颈很漂亮,黑色的发丝落在上面,一黑一白间给人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许山海跟她后面,臂弯里搭着凉纾的外套。

顾氏旗下的商场,凉纾进了一家男士衬衣店。

顾寒生的衣橱里从来不缺衣服,什么场合什么类型的衣服曲桉跟时倾都会给他配好,诚如上次千卉带她的那家私人会所的造型师所说,他用的东西基本上都不是市面上人人都知道的大牌。

顾寒生的东西要么是没有牌子,要么这牌子曝光度极少,只给有钱人提供私人服务。

但凉纾还是想再给他买一件衬衣。

她转了半圈,拎起一件铁灰色的衬衫转身看着许山海,“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导购是个有眼力见的,见凉纾选了一件店里最贵的衬衣心里乐开了花,她上前拍马屁,“太太您眼光真是绝了,这件衣服我们店里目前也就只有这一件,”

许山海是专业保镖出身,生的人高马大,面庞虽然远不如顾寒生俊美,但胜在线条硬朗,也算是衣架子类型。

导购看了眼许山海,继续对凉纾道,“这位太太,您先生穿这件衣服肯定帅。”

许山海摸了一把鼻子,脸色有些严肃,“这是我家太太。”

导购一听忙道歉,是这个行业及圆滑的人,到也不在意自己认错了人,毕竟许山海臂弯里搭着凉纾的风衣外套,被人认错也在所难免。

“请您先生多高,方便提供一下大概的衬衣尺寸吗?”

凉纾蹙眉想了想,看了一眼许山海,“嗯,大概一八八?或者一八七?”

导购一拍手,“这位太太,那准没错,能穿的能穿的。”

后来还是决定将这件衬衣给买下来了,不过刷的是顾寒生的卡。

走到累了,她找了一家饮品店坐下,许山海去给她买饮料去了。

凉纾随意找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下,也不介意现在的环境,从口袋里翻出那件衬衫拍了一个照片。

她自然是想将这张照片发给顾寒生,却在发送前一秒顿住,她跟顾寒生联系多是电话,偶尔他会给她发短信,但次数也很少,短信内容往往也只有寥寥几个字。

至此,凉纾才发现她连顾寒生的微信都没加。

许山海端着饮品过来,毕恭毕敬地放到她面前,“太太,您要的饮料。”

“谢谢。”凉纾看了他一眼,随后示意了一下自己对面的位置,“坐。”

这许山海可不敢坐,他摇头,“不用,我站着就行。”

凉纾看了四周一眼,语气有些强硬,“你站我身后别人会以为咱们是混黑社会的,你坐着吧,我有事问你。”

“哎。”

许山海先恭敬地将她的外套放在一边才坐下,姿势标准,那模样很像军人。

凉纾食指敲了敲手机屏幕,问他,“你有你们先生的微信吗?”

她刚刚试着加过顾寒生的电话号码,但系统显示查无此人。

许山海摇摇头,“没有。”

她点点头,手指捏着吸管喝了一口茶,眼睛盯着手机界面,有些惆怅。

后来凉纾还是给顾寒生打了个电话。

下午三点钟,顾寒生刚刚才结束了一个视频会议。

因为没了烟抽,所以咖啡变成了现在办公的必需品,他端起咖啡的同时凉纾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男人眉间的倦怠散了不少,他抬手扯了扯领带,“回家了吗?”

“还没,我给你买了一件衬衫,刷的你的卡。”

顾寒生失笑,指尖随意把玩着钢笔,笑了笑,“你刷。”

“我还想拍照发给你看看来着,你微信是多少?我加你,然后发你。”

“微信?”顾先生剑眉几不可闻地拧起。

这时,顾寒生好像想起来某一天时倾也曾跟他说过“微信”,一个社交软件。

女人在那头嗯了两声,“是多少?我加你。”

“我没有。”顾先生承认得很大方。

凉纾一口奶茶还在口中包着,听到他说没有,凉纾不慌不忙地咽下奶茶,感受着唇齿间残留着的香味,她说,“那顾先生现在方便吗?注册一个吧。”

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或者让季助理跟时秘书代劳。”

挂断电话,凉纾看着对面的许山海,有些惊讶,“你们顾先生连微信都没有。”

许山海挠挠头,“太太,其实我没有。”

凉纾虽然竟然,但其实也能够理解。

这世上那么多人,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有的人用有的人不用,倒也正常。

像顾寒生这类人,跟客户往来,多是交换名片,商业上的往来多是面谈,极少线上沟通。

平常有什么事,都是邮件沟通,倒也不必用微信。

凉纾等了一会儿,手机界面亮起,有消息提醒进来。

是一个来自电话簿的联系人,凉纾点了同意。

她没多说,将刚刚拍的那件铁灰色的衬衫照片发给顾寒生,底下还有一句话:顾先生喜欢这件衬衣颜色吗?我挑了好久。

对话框顶部显示正在输入中。

足足过了一分钟,这条消息才发过来,却只有短短一句话:阿纾,咱们换一个颜色。

凉纾回他:这个就挺好。

又过了半分钟:我正在戒烟。

她发了一个思考的表情过去,便搁下手机,又抬眸看着一边的许山海,“戒烟对一个烟鬼来讲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许山海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回她,“相当残忍。”

大概现在零号公馆上下跟顾寒生周边的人,没有一人不知道他在戒烟。

所以为了尽量不去触这位老板的霉头,有顾寒生在的场合他们尽量保证自己不抽烟,免得成为顾寒生的“眼中钉”。

对面,凉纾叹了叹气,说,“我还是把这个衬衫拿去退了吧,买点儿别的给顾先生好了。”

然而凉纾还未起身,就听耳旁传来一道声音,“顾太太。”

许山海比较警觉,拿了凉纾的外套立马起身站在凉纾身边,以身体挡在凉纾面前。

听到这道声音,凉纾侧头,视线里是一个女人,大概三十来岁,看起来比较年轻,穿的也时髦,但不张扬。好吧hxs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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