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之后,凉纾感觉到有无数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她只是偶尔一个侧头,几乎就能对上身后某些人好奇打量的视线。

现场人很多,凉纾不太可能四处张望,也就没有刻意去寻找陆瑾笙的身影。

今晚霍氏出尽了风头,阔绰地拿下了很多件藏品。

反观顾寒生这边,一路没什么动静,只有时倾举了几次牌,花了小几十万。

凉纾对这种场合不是很感兴趣,像个花瓶坐在位置上。

“这个可以拿下,阿纾,你拍。”身侧传来男人温淡的嗓音。

她抬头看去,台子中央礼仪手上的托盘里放着一本类似书籍的东西。

后边大屏幕上有关于这件东西的描述,是一本原装佛经,封皮蜡黄,扉页上还留着古人的字迹,倒是一件十分值得收藏的东西。

拍卖师介绍完,开始抢拍。

一轮下来,价格没拉开,现场的人们也发现了,大家对这东西没多少兴趣。

凉纾看了顾寒生一眼,后者抿唇微笑,随后点点头。

台上,拍卖师在敲锤的前一秒看到了凉纾的举牌,忙开口,“这边有人出壹佰贰拾万,还有没有比壹佰贰拾万更高的?”

话音刚落,拍卖师挑眉看去,“壹佰伍拾万!”

顾寒生握了握凉纾的手,凉纾举牌。

“壹佰捌拾万!”

“还有没有比壹佰捌拾万更高的?”

“二百壹拾万!霍氏继续追加到二百壹拾万,还有没有”

“三百万!陆氏直接追到三百万!”拍卖师声线都有些发颤。

凉纾也跟着心头一颤,顺着众人的方向看过去,却猝不及防对上陆瑾笙深幽的视线。

她将目光收回来,顾寒生说,“继续举牌。”

凉纾举牌,顾寒生手臂绕过凉纾的后背搭在她所坐的椅子的椅背上,脸微侧,随后隔着几米的距离跟陆瑾笙对视。

陆瑾笙表情如一,朝身旁的助理示意了下,助理继续跟上。

一轮又一轮,连搅在中间的霍氏已经退出了,只剩下陆氏和顾氏还在继续追加价格。

凉纾屏幕上不停变化的数字,她对顾寒生说,“要不让给他们吧,不跟他争了。”

“怎么不争?”顾寒生扯了扯嘴角,“老太太有礼佛的习惯,咱们送一本佛经给她让她开心开心,没事,你继续跟。”

那边,江助理朝凉纾这边看了眼,低声对陆瑾笙道,“陆总,顾氏对这东西看来势在必得,接下来藏品还多,倒不必执着于这一个。”

陆瑾笙长腿交叠,菲薄的唇淡淡地落下几个字,“就要这个。”

江助理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继续跟进。

又是几轮下来,现场议论声四起,都说陆氏跟顾氏杠上了。

这佛经的价值被抬到一千万之后,坐在边席的时倾摇摇头,一脸不赞同,“陆先生要这本佛经就让给他呗,看把我们冷美人气得,脸冷的跟寒冰似的。”

到最后,这东西还是落到了陆瑾笙手上。

江助理松了一口气,侧头去看老板,却发现他脸色并不好看,目光灼灼地盯着某一处,脸若冷霜,但眸底燃着火。

江助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隐隐约约看到顾寒生的唇离开那女人的脸,那应该就是顾太太了。

看样子,顾氏没拿下这件东西,顾寒生正在安慰他的太太。

凉纾攥了攥手心,有些抱歉,“妈还有什么其他喜欢的东西吗?咱们重新拍。”

顾寒生眉梢微扬,收回余光,勾了勾唇,“不碍事,接下来的交给时倾。”

“……哦。”凉纾却并没有松气。

拍卖环节结束,最后关头好几件藏品都被时倾拿下,顾氏也算是出力了。

换到了另外的大厅,不少人扎堆聚集在一起。

有人端着酒过来,“顾先生,顾太太,恭喜了,这什么时候办席呢?”

顾寒生一手捏着高脚杯,一手揽着凉纾的腰身,看向那人,“感谢。”

说完他喝了一口酒,薄唇弧度有些淡,“届时会通知的。”

凉纾手里拿着顾寒生刚刚塞给她的饮料,全程微笑。

在这里的场合,顾寒生属于被巴结的对象,一圈下来大多数人都来跟他亲自道恭喜,也顺带地认识了凉纾,尽管她全程没有说过几个字。

霍起庭带着女伴过来时,凉纾下意识朝顾寒生身边靠了靠。

“顾总。”霍起庭在两人面前站定,嘴角含着笑,三分欧式的眉眼显得有些轻佻,目光在凉纾身上流转。

顾寒生亦是一副老狐狸的模样,“霍总。”

两人碰杯。

霍起庭看了顾寒生一眼,又笑着看着凉纾,“我能有幸跟顾太太喝一杯么?”

顾太太三个字他咬得有些重。

凉纾正想开口拒绝,揽着她腰身的男人已经开口道,“我太太酒量浅,喝两口准得跟我闹一晚上,霍总高抬贵手。”

这话讲的有意思的很。

霍起庭瞥了眼陆瑾笙所在的地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如此,那不勉强了。”

凉纾看着霍起庭离开,心头有些堵。

“累不累?要不要吃点儿东西?”顾寒生问凉纾。

凉纾一想到自助餐区域没什么她想吃的东西,于是摇摇头,“还不饿。”

“这里环境比市区好,我提前让时倾订了房间,咱们要不去泡泡温泉?”他捏着凉纾的手指。

凉纾想了想,还是拒绝,“我看好多人都想找你来着,还是算了。”

说着,顾寒生就牵着她穿过一道门,来到几乎没几个人的走廊上,“我也不是谁都见的,时倾跟季沉在这里,咱们回家。”

说到回家,凉纾就心动了。

脚下步子不禁快了些,“这样没关系吗?”

“钱到位了。”

乘坐电梯直接到达一楼,顾寒生拉着她一路走到停车场,司机早早接到指令早早地就候着了,见两人过来,忙打开车门。

开了差不多十多分钟,车里一片安静。

凉纾靠着椅背,手指被顾寒生攥着,侧头静静地盯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而顾寒生捏着她的手指,目光不动声色地盯着后视镜。

后视镜中,一辆宾利雅致跟在他们后面,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半路,凉纾觉得有些饿了。

“我打电话给曲桉,让厨房准备点儿夜宵怎么样?”顾寒生摩挲着她的右手指问。

凉纾想了想摇头,问他,“你吃过大排档吗?”

……

司机将车子停在虞大附近。

顾寒生牵着凉纾下车,夜里风大,他又抬手拢了拢凉纾被风吹乱的长发。

她笑了笑,“幸好下午没听那个造型师的话弄发型,不然现在肯定不方便,也难受。”

人群熙攘的夜市,长长的一条街摆着一拍的小吃摊,空气中漂浮着孜然的味道。

顾寒生回头看了眼,方才停在街对面那辆雅致已经没了踪影。

凉纾拉着顾寒生跟随人群往前走去。

得亏她今晚穿的裙子还比较日常,顾寒生给她准备的礼服裙也是以舒适为主,不然走在这种地方肯定得吸引来一大票目光。

但就算这样,他们也赚了不少人的关注。

气质不凡的俊男靓女现身闹市,实在是养眼。

顾寒生曾经在虞大一年书,但那个时候他是作为国外的交换生来的,对于虞大这个颇有历史厚重感的学校没什么特别深刻的感情。

后来之所以会时不时答应过来给学生讲座,算是有他父亲顾宏的原因在里头。

虞大曾经是顾宏的母校。

凉纾不是虞大的人,但她却对这条小吃街很熟悉。

走了一半,凉纾问他,“吃不吃烧烤?”

顾寒生脑中想像着那一堆堆用细细的竹签子串起来放在炭火上炙烤得黑漆漆的东西心里就下意识抗拒,他说,“真的想吃?”

“想,”凉纾想到他从下车之后心情就不是很好的样子,她摇摇头,“世间食物没有三六九等,顾先生不应该对它们存有偏见。”

不过她也能理解。

顾寒生反驳她,“没存偏见,只是我口味偏淡,你既然想吃,那我陪你吃就是了。”

凉纾抱着他的手臂顺势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顾先生,你真好。”

曾经凉纾没少和江平生来这里。

但是当初他们吃的那家大排档已经不在了。爱aiz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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