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时代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一些。
柴安步出酒楼后如此感慨,他与掌柜的谈妥了生意,但获利却只有五两,这还是他费尽心思才拿到的价格,倒也不是没有下家的打算,但当七娘附耳为他解释了一番后也唯有无奈接下。
原来赵国的盐业基本分为专卖与买扑,专卖自然是官府把持,而买扑则是官府将盐的生产、销售、运输全部让利于地方豪强,由其一次支付费用得到全盘控制,其实不管哪一种方式,他们图的皆是暴力,对百姓而言并不益处,于是百姓中能餐餐带盐的基本没有。
无形中成本便增加了许多,这也是酒楼胖老板敢压价的原因,好在提纯精盐的手艺掌握在柴安手中,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才有了后面他与胖老板各种谈判的来来往往。
“官人,已经很好了,其实买盐对我们来说也很难负担,现在由李掌柜的供盐,我们帮他加工,还能得到不菲的工钱,尤其是这次还收到了银两,七娘现在都觉得是在做梦呢。”
柴安掂掂手中的五两碎银,略带不满的扔给了七娘,回头看着酒楼挂着的牌面苦笑道:“和乐楼,可我一点也不和乐,生活真的不易,赚钱也真的不易呐。”
“官人你怎么还不满意啊?”七娘不解,还以为是担心二十两的数目,柔声安慰道:“有了这五两,爹爹那边应该可以应付过去。”
“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五两银子并不能让你父亲有得罪王大官人的勇气,之前我不知道这王大官人到底有多大的势力,但今天,李掌柜的提起过一声,显得有些惧怕,算是有了些直面的感触,若不是我抓住这一点,李掌柜也不会轻易就范,若我所料不差,这和乐楼也被人盯上了,不管是牛家兄弟还是王大官人都是惹不起的人,李掌柜盼着用这盐挽回局势。”
“既然李掌柜的可以,爹爹用这盐岂不是也能……”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垂下了头,怕相公误会她别有心思,柴安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着道:“别瞎想,此事我也想过,不过你爹爹他们做不来,人脉不够,能力也不够,而且还容易横生波澜。”
七娘咀嚼着横生波澜四个字,充满了迷惑,柴安并未多言,反而接着道:“风险说白了也是有价的,比如五两是李掌柜一搏的底线,而二十两就是你父亲敢担风险的价格,人皆言利,只有回报足够高的时候人才会甘愿担大风险。”
“那岂不是说还差十五两?”一想到这个巨大的数目,七娘又头疼起来。
柴安也是无奈,酒楼的这场获利没能达到他的预期,不过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市场的判断错误,再加上李掌柜的保守。其实主要还是后者,一来李掌柜的掌握不好到底能带来多大的利,二来他也不是能拿出太多银子的人。
五两,七娘满足了,惊得合不上嘴巴,但柴安却是很不满意,毕竟距离二十两还缺不少,如此一来只能再想些别的办法。两人离开酒楼,七娘又陷入了苦闷中,至于柴安却神色古怪地回望酒楼,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面的几天里,七娘对于相公的行踪就有些把握不住了,常常出出进进,也不知道都去往了哪里,倒是两人的衣物由里而外都换了一遍,算不上极好但也不再是原本的补丁满是。
连日来的生活变好了很多,但七娘脸上的愁容却并未稍减,好在待在家里并不得闲,一直在为李掌柜的加工精盐,她得了柴安的指点传授,已经成为专职,倒也无暇去胡思乱想。
由于时刻要提防有人偷师,加工的地方也从院子里的厨房改为了他们自己的卧房,充实忙碌的日子对她来说并不艰难,只是转眼间到了约定的日子,她送走了前来取盐的伙计,打开门等着父兄登门。
不一会,父兄便噙着冷笑走进,他们满院子的寻找柴安的踪影却不见,于是笑得更冷,看向七娘道:“早料到那小子靠不住,七娘,回家吧,王大官人那边的花轿再有几天可就要来了。”
“爹爹,相公外出还未回来,不如等他回来再说。”
在外人面前七娘改口不叫官人,也是被柴安的恶趣味害得,不过两人在一起却无奈的只能一直喊官人,她说完就忙活着要去沏茶倒水,倒让父兄误会,以为是要拖延时间,老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冷哼道:“等他做甚,难不成七娘也想让为父再打他一顿!”
“爹爹息怒,相公是读过书的人,经不得打,何况他极有本事,打坏了谁去赚钱。”
“哦,照七娘所言,柴安真挣到了二十两?”韩家老大一脸地不可思议。
七娘摇摇头又急忙解释道:“没有,但相公一定能挣够的。”
原本也一脸紧张的韩家老二如释重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屑一笑:“当初就提醒过父亲,柴安那个破赖户怎么可能七天赚二十两,他就是一滩上不得台面的烂泥。”
“韩杰你住嘴!”
几天相处的时光,七娘早已将一颗心全寄在了柴安身上,以前心底还暗藏诸多不满,可现如今他就是她的天,古人讲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严格来说她是柴家人而不再是韩家人,二哥一再诋毁,她实在难以容忍。
一声娇喝,父兄三人脸色难看起来,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担心,柴安昏死的时候,七娘虽然未曾松口,但也不至于这般抵触,可短短七天,明显有了割舍不掉的感情。
这下麻烦了。
他们也是果决的人,对视交流一下,老汉拽起七娘就朝外走,根本不容她反抗。天天看k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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