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一张脸肿成了猪头，五官挤在一起几乎辨认不出，衣领上也被撕破了一大片，露出白花花的皮肤，嘴角还衔着血迹，偷偷观望曹军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忌惮。
哪有半分刚才的凶气。
男子又瞅了瞅跪在一边的两个小厮，视线慢慢落在曹军身上。
曹军见他双拳紧了紧，又松了松，一张脸上似有不甘，又夹带着一股悲愤，最后统统化作一声嚎啕的大哭。
男子扑倒在曹军身前，高举双手，大声讨饶道：“好汉饶命啊，不想今日得罪了好汉，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望乞恕罪。”
曹军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收复这一对夫妇。
这两人虽作恶多端，但也算颇有情义，原著中和武松结识后，一路跟随，多番搭救，最后引荐武松上了二龙山。
若不是这般，刚才就不会留手，直接打死拿经验包岂不痛哉。
话虽如此，曹军仍不想轻易绕过这几人，刚才那馒头中的一撮毛发实在是恶心，一直阴魂不散的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需要一个饶恕对方的借口。
也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台阶。
曹军瞅了瞅眼前的男子，冷哼一声道：“恕罪？如何恕罪？这贼妇在此开了家仁肉包子铺，不知谋害了多少无辜性命，就算我饶恕她，我手上的拳头也不答应。”
“这等贼妇，打死活该！”
“还有你，既是一家人，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件，也应算上你一份。”
男子听完也有些慌神，匆忙解释道：“好汉，且听我解释。”
“小人姓张，名青，原是此间光明寺种菜园子，因一时争些小事，性起杀了人，便在此处隐姓埋名。”
曹军当然知道他们的底细，为了以后好拿捏，让他安心帮自己做事，故意装作凶狠的模样，不耐烦的催促道：“谁在乎你姓甚名谁，只说你们夫妇这几年到底杀了多少人，看看我手上这双拳头会不会饶恕你们。”
那妇人见曹军语气虽凶，但已收了杀气，心中一缓，暗道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随后挣扎着身子，匍匐着爬到曹军面前求情道：“好汉，我二人并非乱杀无辜之人，那杀人剥皮的事都是我领着两个小厮动手，皆瞒着我夫君，除了寺庙的一桩人命外，他手上却没有沾染因果，还请好汉饶了我夫君一命。”
曹军见这妇人凶归凶，动起手来毫不含糊，倒是一个维护自己丈夫的人，事到临头，尚知道把张青撇出去，企图救他一命，不免对她高看了一分。
又想到此妇人只是不断替别人求情，却没有半句好话留给自己，死到临头毫无畏惧，心中又多了一个绕过她的理由。
只是此刻却不便发声，装作怒气难消的样子，听这对夫妇还有什么说辞。
张青见妇人有独死的念头，一时间也急了，连忙伏在曹军面前如小鸡吃米般不断的磕起了头。
“好汉，休听我浑家乱说，他们做的这些勾当，我一早就知道，只是佯装不知罢了，如果好汉要追究责任，我也一并逃不掉。”
“只是我夫妇在此开店多年，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不是贪官污吏，便是满嘴流油欺压百姓的狗大户。”
“所取财货，皆被我拿去接济这周边的穷苦百姓，若是遇到被人冤枉吃了官司的好汉，或是穷困的过路人，我等不但不会使坏，反而送吃送喝送盘缠，那‘瘦的却要去填河’正是由此而来，还请好汉明察。”
曹军听完后眼前一亮，忍不住打断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岂敢欺骗好汉。”
“好汉若是不信，可去那二龙山宝珠寺问一个叫鲁智深的假和尚，当初正是我夫妇二人施以援手，才从追兵手中救下这位好汉，如今和一位叫青面兽杨志的好汉在一起，霸在那方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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