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人最多的地方穿过去。就看到有两个人,一坐一倒的在厢房里,桌上有两杯清酒,一碟毛豆,一碟牛肉和一碟花生。筷子是翻在一边的——他们都死了!”
“居然会出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穆灵皋唠唠叨叨的时候,简直不像话本里说的果决狠戾的魔教妖女。
尽管她经常强调自己是个根正苗红,祖上三代都在魔教中就职的纯种妖女,有时候却依旧难以叫人信服。
此时,她根本坐不住,只连轴似的在房里转悠,“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寒贞夹了最后一筷子酸黄瓜。她终于吃完了她的早饭,正在把碗重新放回托盘里。
“蹊跷的事还在后头呢。这两个人虽穿着平民的装束,看起来貌不惊人没什么特别的,但手指上却都有星辰戒的戒痕啊!”
星辰戒是向家门客的身份象征,它的款式十分特别,共有七颗宝石,意味北斗之星。两具尸体手指上的星辰戒都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形状怪异的戒痕,静静地诉说着主人生前的身份。
向氏是个以秘术闻名于江湖的家族。一般来说,这类家族往往会带有几分世外高人气质,不会与世俗之事有太多掺和。
然而,向氏却坦然入世,组建了一帮门客,建立起了独属于自己的势力,近年来是风声水起。江湖上的人惮于那些神异之术,都卖它几分面子,对这个家族很有些敬畏之情。
白邺城离向家所在的棉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中间隔着无忧山的大半山体。
这座大山在地图上只是十寸不到的一方地界,沈寒贞伸一伸手指便能从横越。
真实的无忧山却绵延千里,常年被白雾笼罩,只有一条窄窄的山路,直接通往棉城。
再要往大山深处走,却都是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了,绝没有人去的。
“这戒指突然失踪,的确蹊跷。”寒贞道,“不过……出了这事,向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凶手就是莫名其妙。”灵皋道,“为什么要同向家作对呢?弄出这档子事……说不定向家家主晚上登上山巅,看看星星就知道他是谁了。那两个人也是,你觉得,他们穿平民衣服是在掩饰自己的身份么?”
这时候,房门却被咚咚地敲响了,秦歌的声音从房外传了进来,“沈姑娘,我可以进来么?”
寒贞应了一声,秦歌便开了门自行走了进来。
他满脸掩饰不住的忧虑神色,就连头发都开始有些垂头丧气了,“外面的事,沈姑娘都看到了吗?”
“略有耳闻。”
秦歌的反应几乎和灵皋如出一辙,也凑过来把星辰戒痕的事讲了一遍,接着补充道,“关于这事,我有一些想法。”
“你说。”寒贞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秦歌的推测来的又快又急,天马行空,同它的主人一样。
他边说边站起身来,在屋里转来转去的,半刻也不得安宁。袖口的银色水纹也跟着主人的动作直晃,闪的人眼都晕了。
“是不是,那个牵头人突然从西市口搬走,就是为了逃避那些人的追杀?我猜,他们是专要杀向家的门客!于先生之所以给我们新地址,要我们晚上去,就是要掩人耳目,怕被人发现。”
他这推测也不能说是全无道理,只是半点物证也没有,全是靠自己的想象编排而出的,显然不能让寒贞信服。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实干派,只道,“此事可能性太多了。你说的虽也有一定道理,却没有什么凭证。说不定,这只是巧合。”
秦歌见无法说服她,便有些急了,沉默不语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找出来什么证据来佐证自己的说辞。
灵皋也急,两个人便开始一块儿在屋里转圈,看上去像在摆什么八卦阵似的,很让人头晕眼花。
“我后悔了”秦歌突然说。他与这牵头人是素昧平生,此刻言辞之中却有些悔意,“早知如此,我便不来了,说什么都不来了。为了这点小事,真是不值当!”
本来,秦歌的师门玄岭高居于山巅,与向家离的何止千里,两方也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在近十年前有过一次往来。
那时候,玄岭之主见过一次向家的家主,奉上过礼物。
如今秦歌远行到向家去,却是自己的主意。他自幼便仰慕这种奇巧怪谈,打定主意要去向家看看玩玩。
到底他师父担心他一个人,便托了门路,寄了信笺,请向家主派了一位门客来牵头。这便是所谓的“于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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