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两个人,一个满脸严肃神情的中年汉子,与一个胖胖的老年女人。祝一鹤引着两人进了一间偏房,低声说起话来。
寒贞又在窗下听了片刻,约莫猜出了两人的身份。男人是办丧仪的,女的却是个神婆。她见祝一鹤同那男人商量事宜,又想起昨日祝一鹤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犯起疑来,心想,“不知是谁死了?”
“一鹤,你所说的这些都是小事。我们俩可以给你办妥了。只是……你爹莫名其妙死在白邺城,谁知道他惹上什么仇家?”神婆喝一口水,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要是这事连累了大家,那可怎么办?”
寒贞心中一凛,心道,“白邺城?”
祝一鹤先往内室扫了一眼,“您……您轻些声。这事我娘还不清楚……”
“怎么了?”神婆颇为不满,抢白道,“昨日向家人来叫你,不就是来说这件事吗?后来在稍晚些时候,还偷偷将一具棺木安置了下来。你们做这些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瞒不过我老婆子的一双眼睛!”
祝一鹤满面哀戚,不吭声了。神婆只叫一味他将父亲死了一事弄弄清楚,莫要连累其他人,见他不吭声,又斥了他几句。
“这人讲话也忒刻薄,我讨厌她。”灵皋的声音突然从寒贞耳边响起,吓了寒贞一跳。一转头,就看见灵皋正对着那个神婆怒目而视。
“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半天都不出来。“
“我知道了,这祝一鹤就是那日横死的向家门客的儿子。”
“横死的门客?那是谁?”灵皋很迷惑。
“是你在一天早上所见到的事。”寒贞提示道,见灵皋仍是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又道,“你出去看热闹,我还在吃早饭的那一天。”
“噢,噢!”灵皋总算想起了这一段,道,“我想起来了。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昨天向家为什么破例放人进出,祝一鹤又为什么这么伤心难过,也难怪了,也难怪了。”
她们俩于是一并蹲在墙角,静静地听着屋内的人小声讲话。
“这个人,很不幸。”灵皋低声说着,有点难过,他的爹死了,娘又生着病……他以后可怎么办?”
等到两人离开屋舍的时候,她依然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我心里很不高兴,”她皱着眉头,渐渐地往大路上飘去,“我不大开心。”
“你干什么去?”寒贞试图叫住她。
“没事!”
穆灵皋跑的这么快,倒令寒贞无所适从起来。她左右望了望,索性站在一颗果树下发起呆来,打算从头到尾把事情整理整理,琢磨一通,看看到底该怎么找到陆临川,完成绿茶任务。
大魔头祁碧君死而复生,剑底逃生,携一腔复仇之势而来。首当其冲的便一定是当年差点杀了他的人。
他见若微少出山门,便决意从她身边的人下手。为了报复,一出手便捉住了落山的哥哥,寄来信威胁落山。
不过,这桩绑架案陆临川已经在不慌不忙地跟进了。看他的意思,此事好像有眉目了,不过,是虚张声势也说不一定……
她想的入神,直到有颗果子落下来砸中了她的脑袋才停下。穆灵皋已经回来了,正靠在树边上冲她眨眼睛。
沈寒贞问,“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我去做坏事去了。”对方毫无愧色。
原来穆灵皋刚刚是真的偷偷做坏事去了。她见那神婆言辞尖酸,便一路尾随到那神婆家中,偷偷使坏,摔筐砸盆,想要吓她一吓。
青天白日的不会闹鬼,那神婆却很是当真,陡然向她家供奉的一只瓦罐下跪祷告。
这倒激起了穆灵皋的好奇心,不明白她不拜佛像,如何拜一只瓦罐。偷偷飞上去一看,瓦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只虫子。又听到那神婆喃喃念到祁碧君的名字,请他保佑。
这可把穆灵皋给惊到了,便一溜烟的跑了回来。
听到这里,寒贞不由心中一惊,道,“你说她念什么?”
“不错,她念的是祁碧君。”灵皋重复道。
“这个神婆子问题很大。”寒贞道,“跟着她,没准就能找到和祁碧君有关的线索了。”
“你不要着急。”灵皋道,“我回来的路上把这事好好想过了,也不要同什么人说起,以免打草惊蛇。我再回去盯着她,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来同你说。”
寒贞深以为然,觉得穆灵皋也还是挺聪明的。眼见得天边斜阳一片,蓬草垛垛是一片极好的山色,不由低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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