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音清楚看到,狗太监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下,一瞬间竟有些瞳孔地震的感觉。

难道是她还不够小鸟依人?

还不够楚楚可怜?

她加重了绵柔的语气,瘪着嘴巴可怜兮兮喊:“夫君,不要喜欢别人,只喜欢音音一个人好不好啊?”

季明淮一口老血,未来两字都去了?

“夫君……”

宁和音两只手拽着庄沢一只手,讨好似的摇了又摇。

“好。”

庄沢敛眸,手缓缓抚到她脖子后,温柔一笑,“只有你。”

宁和音毫不怀疑庄沢的心是石头做的,这他妈她都演得这么柔弱善良可怜了,他心里居然都不小小感动一下,还继续来摸她脖子威胁她?

“未来的九千岁夫人无需担心,九千岁心里眼里唯有你一人,至于母后……”季明淮认真道,“她与九千岁之间当真是纯洁的,半夜来找九千岁,不过是为了国家大事,两人真的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我敢以我的人格担保。”

宁和音:“……”

庄沢又笑了笑,眼里看不出情绪,“劳烦燕王殿下解释。”

季明淮笑:“九千岁无需客气。”

“先前差人送你回府,不过是为了避免闹出闲话,可现下既然音音担心,那不如同我一道进去。”庄沢说完牵起了宁和音的手。

“好啊!”宁和音高高兴兴点头,回头望向季明淮,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丫走吧。

季明淮:“?”

我等人呢。

宁和音:……你人没了。

季明淮:??

宁和音:信我。

庄沢忽然把她头扭了回去,“不许看其他男人。”

宁和音小心灵一荡,霸道总裁版狗太监?

还挺香。

都说九千岁府藏龙卧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在宁和音看来,这也不过就是座普普通通的府邸而已,除了……

特别大,特别壕之外。

她敢打包票,狗太监这府邸比起皇宫来都差不了多少。

什么假山花园,什么亭台楼阁,无一不是修建得美轮美奂,就连淌在月色下的那个湖,看上去都比一般湖要更……嗯?

她看到了什么?

处于湖面中央的三层亭台上,最顶层有一女子正在起舞,她的身姿妖娆曼妙,水袖挥舞得飘逸自如,尤其是正处在月光下,让宁和音想到了广寒宫中的嫦娥姐姐。

宁和音转头笑:“没想到夫君您,还有这种爱好?”

庄沢淡然问:“可是又吃醋了?”

“不不不,作为九千岁的夫人,怎么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宁和音放开他手认真说,“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夫君喜欢,我也能表演的。”

庄沢挑眉。

宁和音见他没有反对,于是当着他面,就地表演了套广播体操,做完后咧开嘴问:“怎么样,不错吧?”

旁边的侍卫们:“……”

庄沢:“……不错。”

“这是将武术和舞蹈糅合在一起,既有舞蹈的柔美,又有武术的刚硬,每天早起做一遍,有益于身心健康,如果夫君觉得可以的话……”

宁和音拼命眨了眨眼:“大婚后我来教会府里的众人,如何?”

庄沢眼睛往旁一扫,在前方领路的侍卫抱拳,“不必,夫人,卑职已会了。”

说完端正神色,做了套比宁和音还标准的广播体操。

宁和音:“?”

领头侍卫豁然开朗:“做完这一套后,果觉神清气爽,多谢夫人教诲,卑职定当不辱使命,将这套有益身心健康的舞,认真传授给府里的每一位人。”

宁和音:“……”

呔,狗贼!

庄沢只笑不语。

到了太后正在等候的厅里,她身上的那件黑色斗篷早已取下,底下穿的水红色裙裳衬得皮肤雪一样白,眼波打着转好似会勾魂一样。

宁和音毫不怀疑她就是来勾引狗太监的,要不然怎么在看到她也跟着来了的第一眼,那双勾魂的水波眼儿连水面都不晃动了。

太后一愣,“九千岁,这……”

庄沢:“她吃醋。”

宁和音:“?”

庄沢面向太后,“臣与太后之间,有何不可告人的关系么?”

宁和音:“??”

太后脸色难看,“当然……没有了。”

庄沢转头望向宁和音,“醋还吃吗?”

宁和音笑咪咪:“不吃了,我相信夫君!”

庄沢坐在上位,宁和音屁股刚挨着凳子就蹦了起来,屁颠屁颠跑到庄沢身后,“夫君,音音给你捶肩。”

太后:“……”

宁和音若无其事抡起小锤锤噼里啪啦砸了起来,庄沢刚端起的茶碗,被这一阵砸得晃荡溢出了水,好巧不巧有几滴落到了下裳上。

“哎呀!”宁和音尖叫一声,从袖里掏出帕子,“夫君,音音给你擦擦。”

太后的脸黑沉了下去。

宁和音捏着帕子的手刚要去擦水渍,太后蓦然出声:“未过门便直呼夫君,怕是有些于理不合。”

宁和音怯怯看了太后一眼,又看了庄沢一眼,软糯道:“九千岁大人,音音不敢了……”

太后额头青筋暴起,想说什么,强行忍住。

庄沢放下茶碗,握住她手柔道:“夫人辛苦,且坐着吧。”

太后终于是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宁和音吓得跟小刺猬一样瑟缩了下,太后更是无名火起,强压着怒火平静说道:“哀家不便多扰,要事改日相商。”

宁和音:好家伙,还想着下次再约呢?

等太后走了,庄沢松开她,吩咐侍卫道:“送她回去。”

“不用送了,”宁和音抬起眼来,轻轻勾了勾唇,“我自己可以。”

说完边抬脚边用袖子擦着脸,声泪俱下:“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嘤嘤嘤,不知心恨——”

“汪汪汪!”

宁和音:“告辞!”

回到相府,宁和音一晚上根本没怎么睡,才大约三四点的样子,就被人拉起来梳洗打扮,她眯着眼任侍女们捣鼓,还没一点儿真切感。

直到终于睡饱了睁开眼,望到铜镜里描了黛眉画了朱唇,穿着红嫁衣美得不像话的姑娘,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噢……

她要嫁人了阿。

嫁的人还是一个要取她命的狗太监。

宁和音顿时就有了种悲从中来的意思,以至于被送出相府哭嫁时,她哇哇哇哭得挺像回事。

狗太监穿着喜服坐在高头骏马之上,他的面目宁和音看不真切,由于被薄纱盖头挡着,不过想来应该也十分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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