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小井的梦里,她又回到了自己十八岁时的家里,妈妈当时还在家里种地,奶奶也还在世,早上还会煮面片汤给她们吃,弟弟妹妹也还小,弟弟们调皮些,妹妹却都很懂事,胡小井心里其实也很满足。
虽然吃不太饱,但是夜里总是睡的香甜,胡小井偶尔也觉得自己是极其幸福的。直到那天胡小井从学校回来,苦着一张小脸跟妈妈说:“老师说我这成绩不可能考上大学的。”
妈妈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安慰她,默默地看了她两眼,只从荷包里拿出一张崭新的红色钞票放胡小井的手心里。那天胡小井才知道了隔壁村李家大锤想娶她,而且妈妈已经收了一部分礼金了,整整两千元。
胡小井看着那张红票子,默默无语。钱呀。她们最缺的就是钱,胡小井心里是理解妈妈的。
胡小井能怎么办?她知道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养活几个孩子已经很不容易,她成绩不好,亲戚邻居都劝她妈妈说:“女孩子读这么多书干嘛呀?你看除了你家的女孩子,我们村子里还有哪家女孩子去读高中的哦。”但是她妈妈还是让她上了高中,而不是和她的那些初中好友一样嫁人的嫁人,去厂里打工的打工,单这一点,胡小井便能忘记所有所有的不好。
梦里的场景一转,是她结婚的那天。胡小井穿着大红色的中式嫁衣和大锤哥站在一起,专门请的拍照的人对着他们俩咔嚓一声——后来这张照片挂在了他们俩卧室的床头。
胡小井长的好看,那天又被化了个细致的妆,眉眼如画,身段婀娜。有些男人便开始灌她酒,拉着娇美新娘的手一杯杯的劝,那架势那气魄好像胡小井不喝就成了什么万恶的事。
胡小井不愿意喝,酒杯便被堵在了她的嘴边。眼看着酒杯里的酒液一斜就要淌她一身。这时,大锤哥出现了,他狠狠地推开了那些围在她身旁的男人们,不顾有些邻居远亲的脸面,狠狠啐了一口:“这是我老婆,你们凑这么近想的什么我会不知道?想喝喜酒的继续喝,想干其他事的现在都给我滚!”
画面再一转,到了大锤哥和胡小井入洞房的时刻。那些想闹洞房的男人皆被大锤哥赶走,胡小井默默地坐在新床上。
大锤哥好一会儿才过来问:“你不困?怎么不睡?”
胡小井摇摇头:“床底太硌了,睡不着。”
大锤哥将床垫翻过来,将花生枣子什么的扫落一地,他说:“睡吧。”
胡小井看他一眼:“你不和我洞房?”
“不急。”大锤哥看看胡小井:“睡吧。”
伴随着的大锤哥的声音的是一道闪烁的光。十分的刺眼夺目,胡小井突然就醒了过来。她现在还是一只小狐狸,蜷缩在柔软的皮毛之上。
对面坐着的是成了人形的老虎大哥。然后胡小井看见老虎大哥的嘴一开一合,他说:“小狐狸我要下山了。”
其实老虎大哥后面还讲了很多,但是胡小井都听的不太往心里去了,她囫囵把那些话听进耳朵里去,好久才反应过来老虎大哥讲的到底是些什么。
原来那夜从天而落的竟是帝王浆,一滴帝王浆落之地片草成精,若是被人类□□接了也能增加数百年寿命,而她这等妖不成妖,人不成人的也说不出到底受了什么好处,反正就是比之前要好上许多多了。
老虎大哥又说了些吸天地日月灵气的修炼之法,胡小井越听越十分好奇起这老虎大哥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懂这么多,一点儿也不像个画本里的刚成妖那样懵懵懂懂的。
胡小井心里有疑问,狐狸白面上也带了三分不解,老虎大哥便浅笑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胡小井先是问:“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想了想又问:“我来这里和你是否又有渊源?”
老虎大哥终于露出来一个颇有几分真心的笑容,反问道:“你可知道我们在这山上待了多少年?”
胡小井摇晃着自己的狐狸头:“不知道。”
老虎大哥神情严肃认真:“那我来告诉你,我们已在这山上待了十五年。很意外这么长时间吧?十五年里你每到月圆之夜便睡去半月。半月里不吃不喝,也没一点死态。更别说这十五年里你未长分毫的肉身了。你又以为你是个凡胎吗?”
胡小井默然,其实她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反正就是一团杂乱的毛线她找不到毛线头,胡小井又觉得好像隐隐地知道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可那“真相”像个炙热的光球,离远了知道那大致是什么,离近了又觉得迷迷离离的,触不到看不懂。
老虎大哥是在她的默然中走的,只留下一句:“好好修炼吧。”
山上树林茂盛,杂草丛生。白天地面上几乎也没有几点阳光,若要去用日之精华修炼还得去山顶。胡小井三两下窜上了山顶,她还是头一回顶着大太阳来山顶,这里跟阴湿的山洞一点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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