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叫孙嬷嬷蹙了蹙眉。
“是孙嬷嬷迫使婢子将陛下平日之事告知她的。她……她背后还有人。”
“胡说!”孙嬷嬷大声否认,仿佛声音越大越能证明自己有底气。
她忙对聂笙道:“陛下,这婢子以前是老奴手下做事儿的,打过骂过,她对老奴怀恨在心,死都要把老奴拉下水。”
绿衣一脸愤恨的摇头晃脑,“我没有,就是你逼迫我。你还说我如果不照你吩咐做事,你就把我害死探雪姐姐的事儿揭发出来,我逼不得已……”
“原来如此,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嫁祸到我一个老婆子身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可真够歹毒。”孙嬷嬷气急一把掐住绿衣的脖子,禁军赶紧上前把人分开。
聂笙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还真够……可笑。
“行了。”
两方被拉得远远的。
绿衣脸上再添几道抓痕。
聂笙执着热茶漫步来到绿衣身边,“接着说。”
绿衣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铁锈味弥漫得叫她反胃,强忍着身上被审讯过的痛楚,她虚弱道:“昨儿个早上,婢子去小厨房给陛下准备早膳的时候,听到九儿和晋白的话才知道陛下要出宫,婢子就将这事儿告诉了孙嬷嬷。”
聂笙侧目,孙嬷嬷一张老脸变得青白,“老……老奴什么也不知道,是她冤枉老奴的。”她哭诉着,鼻涕眼泪横流。
聂笙微微扬首,一个宫人端着一物进来,孙嬷嬷一看,原本精明狡猾的眼变得紧张起来。
“你说绿衣冤枉你,同你没有干系……”聂笙拿起漆盘里的镯子,“这等贵重的物件,实在少见,查了之后才知道是先帝已故陈妃赏赐的玩意儿,簿子还记着呢,可是赏给嬷嬷你的,别告诉朕这是绿衣在你手底下做事儿的时候你给她的,那……你可真真比朕还大方。”
“老奴……不、不大记得了。”
“砰!”
翡翠镯子就在孙嬷嬷跟前摔个稀巴烂,聂笙耐心已尽,俯身掐住孙嬷嬷的下巴,她凑近,凌厉的眼中冒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绿衣把消息透露给你,你再传出去,乌蛮国的贼子来刺杀朕,好大的胆子!”她一字一字道出,这罪过足够诛杀九族。
聂笙扬起手,滚烫的茶水顺着孙嬷嬷的头顶流下,她适时松开手。
“啊啊啊……烫……”
聂笙居高临下如看蝼蚁般看着她,“用假的身份在宫中潜伏二十年,好本事啊。”
孙嬷嬷抹掉脸上的茶叶,部分皮肤烫得通红,她抖着身趴在地上,“陛下明察……老奴当真是冤枉的,老奴没有……”
绿衣死盯着嬷嬷的一举一动,瞥见她一边告饶,一边悄悄从袖中摸出一道银光——
“陛下小心!唔——”
“护驾!”
聂笙被绿衣推开几步,镇定下来,只看到绿衣挡在她身边,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只剩了手柄在外可见其深。
绿衣被聂笙接住,她胸口淌出的血蔓延半个身躯,“原来……原来、死真的、可以解脱,陛下……婢子对不住您,对不住探雪姐姐,这就去恕罪……了。”
她磕磕巴巴说完便脱力撒手而去。
“绿衣!”聂笙怔怔,抓住她的手仍是无力滑落。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再忠心护主,也不过是个下贱坯子!”孙嬷嬷笑得癫狂,甚至不对劲。
“拦住她!”不知谁喊了句,孙嬷嬷阴笑着啪的躺在地上,两眼可怖,嘴里念叨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嘴角流出漆黑的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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