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口中的文家此时大门紧闭,一家老少坐在堂屋里,一夜没睡,又惊又吓的,一屋子人也没有什么困意。坐在中间的是一家之主文家业,此时紧锁着眉头。

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咽气又活过来的,这不同寻常的异状让他不由得心神不宁。家里现在人心惶惶,禁不住半点风雨,可别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直愣愣的坐了半晌,文天庆坐不住了,晃了晃身子站起来,打了个呵欠,道:“爹,折腾了一天一夜,我可受不住了,先回去了,有事再喊我。”

文家业不悦的看了一眼懒洋洋的二儿子,心里沉甸甸的,到底也没说出责怪的话来。

倒是文天庆的媳妇蒋氏赶紧打圆场,道:“爹,六弟娶亲怎么也算是喜事一件,那先生不也说了,人活过来是六弟挂念爹娘,想要媳妇好好替他伺候着,六弟这般体贴,怕是对新娘子也是满意的。这亲也成了,喜事也办了,纸钱也烧了不少,咱们能做的也都做了,问心无愧,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得了,您也别多寻思。”

蒋氏这般说,文家业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站在后面的大房媳妇陈氏心中冷笑,老二家的嘴脸可真是变的快,先前还听她抱怨娶进门个活人比死人麻烦,死人挖个坑埋进去,逢年过节烧点纸就行了,活人不但是一张嘴还是一个门户,日后少不了罗乱。

虽然极厌烦蒋氏的当面一套后面后套,可陈氏也打从心底厌恶这个新过门的弟媳。她一直琢磨着分家,老三夫妇没了,倒是能省下一份家产,可是平白无故多了老六一户,一个刚来的外人要分走家里的东西,她心里在自然高兴不起来。

堂屋里气氛诡异,西厢房里的人却丝毫不知。苏冬青躺在铺着红褥单的大床上,睁开闭上再睁开,不管重复多少次,每次睁开眼,黄褐色的屋顶和屋里简陋的陈设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脑中多出来的记忆和陌生的身体让她不得不承认,她真是穿越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一直在装睡,以此来遮掩自己心中的震撼和匪夷所思。一夜过去,努力平复了心情,整合了一下对于她来说陌生的记忆,了解了前因后果,现在丝毫没有重生的喜悦。

前世她是个大龄未婚女,一脚踏入三十的行列,被身边的人催着结婚,她醉心于草木染的研究和发扬,大江南北世界各地的跑,根本没有想着在哪里扎根。

昨天应邀去日本参加一场草木染的交流会,结果飞机失事,她还以为自己肯定尸骨无存,没想到一睁眼就到了历史课本上都没有大周朝的一个小山村,变成了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名字同她一样。

原主因为情伤,心生郁结,卧病在床大半年,身子早就垮了。大夫说活不过这个春天,苏家开始准备后事,这个时候打谷村的文家上门,说是想要给他家早亡的六儿子结个阴亲。

在这边,男女未婚而亡不吉利,有钱的人家为了风水考虑便结冥婚,庄户人家吃穿都成问题,鲜少操办这个。可是这一年来文家出了各种离谱的事,找先生一算,说是文家早亡的儿子怨气太大,娶个媳妇全家才能安生,正好和原主的生辰八字合,所以才有了这么一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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