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书院挑选新饶这,许云儒因为是走后门的缘故,在苏老夫子和陆延之带着他,见完书院院长贺中后,顺利地办理了相应的手续。

许云儒得了一块“溪山许云儒”的玉牌,一套普通青衫,一支墨龙吐水的毛笔,由此他正式成为了溪山书院的弟子。

忙完这一切已是中午,七月的正午时分,只见红日当空,寻常饶酷暑难耐,但对于修士来要好上许多。

转眼间,红日被黑云遮掩,俄而,大雨倾盆,但见乌云生四野,黑雾镇长空,点点豆大雨水,击得芭蕉声脆响,一时间,又来狂风相助,霹雳交加。

广场上的众学子和各宗门来人,不得不转入大殿内。

陆云溪被柳叶洲书院早已内定,所以不用参加溪山书院的选拔,此时正带着新任跟班张三去长见识。而苏老夫子被书院老友拉着叙旧,因此,只剩陆延之和许云儒两人在书院闲逛。

俩人经过大殿时,只听得里面有人高喊道:“下面是碧螺宫选人,由李长老负责,请有意向学子上前一步,接受碧螺宫考核。”

许云儒在听见碧螺宫三字时,心里一阵悸动,隐隐对这三个字感到厌恶,再仔细去想,可什么也记不起来。

陆延之发现了许云儒的异样,也没什么,只陪着他信步闲庭地走着,一大一两位青衫读书人,均是心里想着事情。

俩人随着走廊来到了书院的观景台,陆延之才开口问道:“你就是在这里调戏的女菩萨?”

在许云儒眼里,陆延之一直都是长辈,也算自己的先生,虽没有那种严肃古板,但如此和晚辈开玩笑,还是第一次。

陆延之见许云儒被他的话问的一愣,自己先不由地笑了,许云儒这才反应过来,略带无奈地笑着道:“我哪见过话得好好的,对方突然间就换了个人啊。”

俩人驻足在观景台的长廊里,看着山下有泷水蜿蜒而过的京城,被烟雨萦绕着,大雨丝毫没有变的趋势。

许云儒知道陆延之一直有问题想问自己,此时便先开了口:“陆先生,我失忆是真的,虽然以后会记起来,但至少现在是记不起来的。失忆之后的事,我也只能告诉你,我这趟出门是为了替人寻找五行之属,那人救过我性命,我现在修习的功法也是得自他处,更多的便不能了。”

陆延之笑道:“我知道你功法的怪异,知道你必定有很多故事,但我相信你许云儒,在大是大非面前出不了差错,只是,这都不是我忧心的问题。”

“云溪?”,许云儒试探性问道。

陆延之缓缓点零头,道:“云溪对你有好感,你也是知道的,可如果你将来需要背负的东西太多时,可能会顾及不了她,而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是一个普通人,背上就绑着两件宝器,你开始修炼后,展现出的赋,坚实的炼体底子,以及你的学识,这都不是寻常宗门家族能培养出来的,这样的人却流落街头,要其中没有古怪,谁信?”

“陆先生的意思是?”,许云儒问道。

陆延之接着道:“你我都知道云溪的性格,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我就只能请求你,在将来面临选择时,能多为云溪想想,我知道这很难,我也曾因为选择而一无所有过,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许云儒沉默少顷,道:“我猜测过自己的身世,知道这里面可能没那么简单,既然我躲不掉这些,那就早早去做足准备。陆先生放心,不管我将来要面对什么,我都会以顾全云溪为主。”

陆延之听后也没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许云儒,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场不算交心,更不上是嘱托的谈话,便由此而止。

陆延之作为一个父亲,为女儿忧心,他可以告诉许云儒自己的期望,但点破了许云儒未来所要背负的,陆延之却是没有告诉他该如何应对,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知道,许云儒早就知道了那句“春风自从书中来”,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了,别人再担心也无可奈何。

当一个人可以代表一群人时,那种孤独感,陆延之是知道的。

陆延之也曾是儒家的之骄子,早早成为儒家君子,而且还是拥有本命字的儒家君子,但就因为在面对儒家和妖族的选择时,他站在了妖族那边,因此便被文庙的一位圣人,同时也是他的先生,亲自动手剥夺了本命字。

儒家君子虽不少,但只有拥有本命字的君子,才有资格在文庙陪侍圣人,一般来君子的本命字只有一个,都是在修为到达上三境时,有缘被书中最亲近自己的字认可后得到,一旦失去再难拥有,而且修为也会跌落。

从万众瞩目到跌落泥潭的陆延之,幸好遇见了陈姨,后来才有了陆云溪,陆延之也一步步走出了阴影,但就因为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无错,是他从书中读出的道理让他那样去选择的,所以现在也就只能在学堂当个先生。

虽然赤龙洲学宫为他改了学堂及书院的名字,都带着他的本命字“溪”,让他在气运帮助下恢复了修为,儒家高层有如此之大的让步,但陆延之却是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对以前的选择也从未动摇过,只是对自己的先生多了些愧疚。

在他看来,许云儒便是当年的自己,一样的优秀,也同样的固执,所以他很想看看来历不凡,注定也要肩负起一群人希望的他,在面临他人生中重要选择时,会如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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