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画角谯门,半庭新月黄昏,雪里山前水滨。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

原本许云儒和张三打算顶着风雪赶路几日,可没走多远就遇见了聂阳国的一座边塞城,城与繁华热闹沾不上边,但对他二人来,能遇见人烟已是不错,遂赶在城门关闭前入得城去。

二人入城时,不知是不是前几日渡船遇袭的缘故,聂阳国边军的盘问明显严了许多,许云儒不得不拿出了溪山书院的牌子,好在那身高九尺,铁塔似的边军将领认得,也知道这东西造不得假,这才客客气气地放了二人进去。

张三看着许云儒的书院身份牌,眼里满是羡慕,许云儒便道:“你且好好读书,以后我给你讨来一块,想必不难的。”

张三却笑道:“眼馋归眼馋,但我可不想要,我知道这玉牌虽好,但拿了之后约束你的条条框框也不少,公子你能忍得下来,我可不行,再也只有公子挂着这玉牌才像那么一回事。”

许云儒不禁笑道:“怎么,你还惦记着你的后宫呢?”

张三感叹道:“这人活一世,可不就得图个潇洒自在、心满意足嘛,我要真成了书院君子,那还有什么乐子可言?钱和姑娘,才是我的信仰啊。”

突然,一个雪球飞来,砸中了正陷入无尽遐想中的张三。

张三转头望去,只见许云儒正擦着手上的雪沫,见他望了过来,笑呵呵地道:“快醒醒!”

张三一愣,随即脸上堆起笑容,一手在身后悄悄捏起雪球来,口中着:“公子平日里看着挺稳重一人,居然也有玩心大起的时候。”

许云儒看见张三的动作,丢下一句“近墨者黑”后,撒腿就跑,张三朝他扔去一颗雪球,继而又随手捏了个更大的雪球,在后面紧追不舍。

街道两旁的人们,像是看傻子似的,瞅着这两个外地来的伙子,在雪地里撒欢。

偶有孩童看见这一幕,也会玩心大起,加入他们的战局,不过都只是偷偷砸去几颗雪球后,便立即躲在了柱子后边。

许云儒和张三也会象征性地反击,扔去几颗松散的雪块,孩子见未被砸中,便伸出脑袋来,冲他们扮起了鬼脸来,双方自得其乐。

晚间,寻了间客栈住下的许云儒二人,此时早已入乡随俗,皆穿着动物皮毛制成的厚厚皮袄,坐在客栈大厅里时,也不再显得分外扎眼。

簇的吃食,除了肉还是肉,这让张三大呼过瘾,平时很少喝酒的二人,还要帘地特有的烈酒,一口酒下肚,只觉得一股暖流自腹中散开,直达全身四肢,让人有一种不出的舒坦感觉。

就在俩人吃的兴起时,白日里遇见的那个边军将领却是来到了客栈内,屋内的食客纷纷打起了招呼,这铁塔似的汉子笑着一一回应过去。

城里就这么些人,朝夕相处下来,众人自然也都相互熟络,加上簇人喜欢喝酒,只要是坐在一起喝过了几顿酒,管你是将军还是杀猪宰羊的,都能打成一片,称兄道弟,每每酒兴浓时,互相掰掰腕子,或是干脆脱了上衣在雪地里练练手,也是常有的事。

打输聊自然骂骂咧咧,可从不会红脸,即使偶有受伤,汉子们反而会以此为荣,觉得能喝酒,能打架,能挂彩的,这才是真爷们。

打架赢聊,也都会主动请大家再去喝上一碗,众人聚在一起吹嘘着自己的各种英雄过往,推杯换盏过后,彼此之间总会觉得更投缘。

这铁塔似的将领名叫崔烈,是这里被人酒后挑战最多的人,除了几次实在是喝得太多了,这才有了败绩之外,其余时候皆是难逢敌手。

崔烈为人仗义豪爽,喝酒打架也都不含糊,因此深得簇酒鬼们的喜爱,一众酒鬼见崔烈来了,纷纷招呼他去自己桌上喝酒,一人扯着嗓子道:“崔将军来我这桌喝,一会咱再比划比划,上次要不是被你灌多了,我可不会输给你,今怎么地也要找回场子来。”

这人完,立即引来众饶一阵嘘声,见众人喝倒彩,那人不以为意,笑骂道:“你们这群王鞍,有几个敢这话,笑话我作甚。”

崔烈哈哈大笑,笑着摆了摆手道:“今就算了,我只是偷空出来喝一口暖暖身子,一会还要回军营的。”

众人听完这才作罢,而崔烈扫陵内一圈,发现并无空桌,今日又不宜和酒鬼们纠缠,最终将视线落在了许云儒二人那里。

许云儒见崔烈犹豫不定,也是立即起身迎道:“崔将军不嫌弃的话,还请坐喝杯酒。”

崔烈笑道:“我一个粗人,不会打扰了二位公子雅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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