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廷愕然半晌,他没想到况钟在此所说的“等”字,是在等这两个人。那个掌柜的倒也罢了,为什么袁老镖师的女儿也会来这里呢?
但见她面色绯红,尖尖的下巴,身穿一件素白色团花梅花竹叶提花绡琵琶襟衫子,一条并蒂莲马面裙,披一件泥金底织金缠枝纹蝉翼纱花素绫。鬓边斜插一支烂银点翠朱钗,很明显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与上午见到她的那副英武之气截然不同。
白慕廷不觉看呆了。
那掌柜的一双目光在店内踅摸了一会儿,很快锁定在了况钟的身上,接着就抱拳拱手快步走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被一些琐事绊住了。”
“哪里,孟掌柜肯来,已经是给我面子了,请坐。”况钟拱手坐下后,本待等白慕廷为这二位倒茶,毕竟茶壶放在了他那边。可是一看白慕廷,只见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袁家大小姐,目光神情,竟看得痴了。
袁家小姐面色羞红,低头不语。
况钟一下子看明白了,清了清嗓子:“咳咳……老白……老白。”
白慕廷这才醒过神来:“啊?”
“我和孟掌柜有要事相谈,请你与袁小姐回避一下。”
白慕廷木讷地问道:“我……我们去哪儿?”
况钟很无奈,心想自己都已经这么说了,这个书呆子就是不明白,他只得说道:“随便你们去哪里,去看看戏,听听曲,实在不行去街对面买俩烧饼,只要不在这里就好,明白吗?”
白慕廷这才起身,面色羞赧:“那……袁……袁……袁小姐,请。”一时间,手足无措,竟然连走路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了。
袁小姐羞涩一笑,轻轻站了起来,转身出去了。白慕廷紧张地跟在了后面。
孟掌柜回头望了望自家的小姐,感慨了一句:“唉,这袁大小姐也不知道何故,非缠着我要我带她前来,大概是咱们的话被她听到了吧?”
况钟急不可待地问道:“孟掌柜,你上午悄悄对我说,有要事和我说,约好了在这家茶馆,到底是何事?”
“你上午问我,我们袁总镖头为什么立下那么多的规矩。那全都要怪三年前的一件事。”
“三年前?”
“嗯,三年前,我们镖局有几个镖师去了醉红楼,当时粤海镖局也有几个人在,大家一来是因为生意场上的摩擦,二来是当晚争一位姑娘,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了。”孟掌柜至今说起这些,恍如昨日,汗水涔涔而下。
“那后来呢,谁赢了?”
孟掌柜一愣,心想天底下哪有这么查案的,倒像是喜欢打听张家长李家短似的。
但他还是如实说道:“那粤海镖局平时最为霸道,强势惯了,当时是他们先动的手。但是我们镖局这边的人那也不白给,又都是袁总镖头的亲传弟子,这一架打下来,粤海镖局两个镖师重伤,我们这边只有一个人轻伤而已。”
孟掌柜说了半天口渴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抹嘴继续说道:“其实镖局里都是习武之人,加上年轻气盛,经常有摩擦,这都是常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袁总镖头从衙门回来……”
“等一下,”况钟打断了他,“孟掌柜,你是说这件事被衙门的人知道啦?”
孟掌柜地点点头:“最后是醉红楼的人报的官,两家镖局的当家人都被叫去了。”
“最后怎么处理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袁总镖头没说,我也不敢问。你不知道,袁总镖头那晚从衙门回来,气得暴跳如雷,亲手将几个打人的镖师打了一顿,然后赶了出去,说永远不再用他们了。当时很多人抱委屈,说总镖头应该出面,为廓清镖局撑腰,怎么还打起自己人来了?”
况钟沉思了片刻:“您接着说吧。”
“反正从这件事之后,袁总镖头就立下了一系列的规矩,不许眠花宿柳、不许酗酒闹事、不许动手打架……反正都是类似这样的规矩。唉,这些镖头镖师都是一些武夫,受不了这样的窝囊气,好多人都不干了。现在的廓清镖局也不如粤海镖局了。”孟掌柜的长叹一声。
况钟接着问道:“那粤海镖局那边呢?万振虎有没有说过什么?”
“说起来很奇怪,万振虎这人平时十分嚣张,走路恨不得都横着走。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没听说他说过什么,甚至也没有来找过我们麻烦。”唯一1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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