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达没想到他有此一问,摇了摇头:“不知道。”然后,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态度:“我还要给少爷做饭,恕不远送。”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三人走出了院门,况钟回头看看七门镖局的招牌,叹了口气。

施辇无意感叹一句:“看来今天这五大板是躲不掉了。”

况钟却忽然说道:“胖子大哥!”?施辇打断他:“我说况兄弟呀,我有名有姓,我叫施辇。西施的施,龙辇的辇,你不要左一个胖子,右一个胖子的叫好不好?”

“是是是,施大哥,能否请张捕头查一下,七年前发生在狮子山的那件案子?”

施辇皱起了眉头,心想明明是要查眼前这件案子啊,怎么扯到七年前去了?他说道:“只怕没这么容易,远在常德府,需上报州府才能前往,否则依曹大人的性格,必然要挨板子。何况山贼流寇,本就难拿。”

况钟不说话了,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白慕廷不禁问道:“你怀疑这件案子和七年前的事情有关?”

“现在我也说不准,总觉七年前作案的不像是付三手。”

施辇这时候也有了疑问:“可是刚才康达都说了,的确是付三手所为啊。”

三人边走边说,况钟则说出了他自己的看法:“首先,付三手只是一个小偷,就算他纠集了一大批亡命之徒,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左不过是倚仗着山势之险、地利之固,干些没本儿的小买卖。”

“那又如何?”

“我们不妨想想,一个小偷,带着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去劫镖呢?七门镖局虽然不像鹰扬、粤海做得那么大,但总镖头欧庆海也是威名在外,手底下的镖师又个个武艺高强。难道付三手不要命吗?”

白慕廷细加揣摩后,深以为然:“的确,一个小偷就敢打七门镖局的主意,看上去确实匪夷所思。可是这跟眼前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所以才要查啊,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康达刚才所说,七年前,粤海和鹰扬先后进驻了靖安县。可是同年的冬天,七门镖局的货物就被人以付三手的名字给劫走了。事情应该并没有这么巧。”

入夜,全城宵禁。窗外除了闻听更夫打更的声音、巷子深处偶传来几声犬吠外,再无其他了。

为了方便况钟,张赞自掏腰包帮他在城里订下了一家客栈。掌柜的一见是张捕头带来的客人,自然是殷勤伺候,不在话下。

夜半时分,况钟辗转难眠,伫立在了窗前抬头望着那一轮圆月。

他身后的那张床上,白慕廷睡得正沉。

这是况钟第一次处理一件凶杀案,看似简单的案情,其中却有很多关节难以想通。粤海镖局抢了廓清镖局原有的生意,但万振虎为何会对袁阔海如此恭敬?

另一个死者是哪个镖局的?

为什么袁廓清对万振虎如此抵触,这两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诸多的疑问萦绕在况钟的心头,使他夜不能寐。

“怎么了,是在想案子?”背后忽然传来了白慕廷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的。

“怎么醒了?”

“做了个梦。”白慕廷掀开被子坐在了床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借着月色,况钟见他脸色苍白,便问道:“噩梦啊?看把你吓的。”

“我梦见曹大人把你抓进大牢了,对你用刑,我和张捕头怎么求情都没用。”白慕廷说起刚才的梦境,心有余悸,声音都颤抖了。

况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你还真是做梦,凭他曹缺德就想抓我?岂非笑谈!”

“昨晚你在家的时候,黄镛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没有啊,怎么了?”

“唉,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哥俩儿共处一室,他却连句话都不和你说。”白慕廷似乎有无限的感慨。

况钟的思绪被他一句话,又拉到弟弟黄镛的身上。他正要抢白几句,却突然看到了街上有一群人,举着火把灯笼往这边跑来。

房间在二楼,况钟扒着窗棂,身子探了出去,只见是施辇带着一队人马正急匆匆地赶路。爱书屋2sh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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