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师展说是他太饿了,吃了三大碗米饭。
夏知秋他们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笑得师展有些尴尬。
“好,好,能吃就好。”
夏知秋笑着说道:“想当年,我拉大板车时,就爱到箬溪街头上的一家,公家开的小吃铺里去吃中饭。
一碗海带骨头汤一毛二。
两块霉豆腐是五分钱。
包吃饭一毛钱。
总共二毛七分钱。
我光吃大米饭,要吃这样五大碗。”
夏知秋说到这里,
用筷子当当当地敲了敲那盛汤的大花碗,
意思是他当时盛饭用的碗跟这个碗差不多大,
他接着说道:“每次,我进店时,老师傅都要喊一声:快去看看,饭桶里的饭还够不够?
老师傅是心疼我,怕我吃不饱。
可我一听叫饭桶,脸上就火辣辣的。
这,饭桶,是不是叫我?”
“哈哈哈!”
大家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还看看师展。
师展他就想,莫非,夏知秋借这故事,说我是饭桶?
“别笑别笑,饭量就是肚量,肚量就是胆量,胆量就是财量。”
夏知秋制止了大家进一步笑下去:“我一看你这小伙子,就是有胆量的人,不拘束,不做作。哪像你们……。”
夏知秋指指夏如春,夏如花说道:“吃顿饭数着饭粒,就怕吃胀了似的。”
“她们这是要保持体型呢。”这时候,那位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厨娘插嘴了这么一句。
“体型?那是遗传的。你看我,再吃,还是这身挺拔的腰板。”
夏知秋指着修秀玲说道:“就说她吧,喝水,照样长成柏油桶。”
“我哪有啊,我又不胖?”修秀玲赶紧挺直了腰板说话。
说实话,修秀玲是不胖,四十多岁的人,还看不出有什么赘肉的。
“你还没胖?”
夏知秋说道:“结婚的时候,我一只手能把你举起,现在,双手都抱不动了。”
“哈哈哈!”
师展发现,只要是夏知秋说话,全家人都马上成了听众,没有人中途插嘴的。
这就是规矩,一种很自然的规矩,大家都很放松,又井然有序。
如果一个家庭,吵吵嚷嚷,长幼无序,看似热闹,实在噪杂,这种家庭一般成不了大的气候。
倒是像夏知秋这样的家庭,父母有父母的尊重,子女有子女的顺从,长幼有序,宽松和谐,这种家庭往往是殷实的小康之家。
为了解除师展的尴尬,夏知秋还指着满桌的菜肴说,现在的农村,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吃,已经根本不是问题。
你不要看这桌面上的菜肴丰盛,走进石门洞村,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这个水平。
若按现在城市里的消费水平计算,这一桌菜肴,没有个一二千块钱是办不下来的。
可是在农村,家家都能达到这种水准。
你以为农村的经济收入有这么高吗。
不是的。
以前农村人是希望能够吃饱。
现在农村人是想尽办法吃好。
同样一道菜,就比如这个芋艿头,以前是煮熟了吃就很好。
现在是把芋艿头煮熟了,再捣成泥,拌上淀粉,用油炸着吃,这从味道到式样就完全不一样了吧。
夏知秋说的。
跟夏如花说的。
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现在农村人的生活,不比城市里的人过得差,甚至于,比城市里的人生活得更滋润,更丰富多彩。
眼前的这一桌菜,个个精致,道道美味。
这是农村人的日常菜,师展他只是临时上桌吃饭的房客,像夏如花说的,是过了饭点,跟她一家人一起“简单”吃个晚餐。
他们有必要搞的如此排场吗,显然不是为了请师展的客。
在夏如花她看来简单的晚餐,在师展眼里却是一场上档次的盛宴。
在师展原有的印象里,农村人吃的都是不讲究的,除了大鱼大肉,就是甜酸苦辣。
现在你看这一桌菜肴,完全颠覆了师展的想像。
自制贡丸香菜汤,黄绿相间,色香味俱全。
芋艿酥饼,外焦里嫩,香甜可口。
辣椒鱼片,红白相间,鲜辣嫩滑。
还有,瘦肉葱蒜茄子泥。
海带豆腐炖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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