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的叶棠非常顽皮,第一时间冲进产房看宝宝,她爸妈拦都拦不住。她在顾姨身边,看到了一个好小好小的肉团,小小的身子蜷缩起来,全身是湿红的,看不太清五官,她就觉得是一团粉红色,唯一能看见睫毛很长,细细密密的一片,上头还有水泽。

睫毛忽然动了动,宝宝睁开了眼睛,在望见他黑亮纯澈的眼瞳那一刻,叶棠想到了宝石。

他应该也看到了她吧,可他打了个嗝,竟然扯开嗓子哭了起来,叶棠慌张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小跑回到妈妈身边,抱住妈妈的腿,委屈的问,“是不是我太丑,把宝宝吓哭了?”

在场的几个大人和医生护士都忍俊不禁,恢复意识的顾姨笑着说,“糖糖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周爹爹,三缺一,来不来啊,”不远处一声泼辣的喊声打断了叶棠的回忆,叶棠看过去,是岑今,她还是穿着那双标志性的塑料拖鞋。

“不来不来,”周爹爹摇摇手,“我还要看场子,晚上再去摸两圈。”

周爹爹也是一个麻友,准确的说,这条巷子里,有几个街坊不打麻将的?市井小民,就靠这个乐趣过活了。

岑今在揽客,

她的麻将室规模很小,二十平米房间愣是挤了三张自动麻将桌。这里的麻将室按人收费,16圈牌算一个钟,一个人每个钟收10块钱。如果是下午或者晚上来,岑今还会上免费的小吃和水果,这是她吸引客户的小手段。

现在是上午,睡懒觉的人多,打牌的人少,岑今麻将室里只来了三个客户,三缺一,她才出来到处问街坊,如果凑不成一桌,这三个人走了,她就一毛钱也赚不到了。

她也看到了叶棠,开玩笑的说,“糖糖,来搓把麻将呗。”

叶棠轻轻点了点头,“好呀。”

岑今/周爹爹:“???!!!”

周爹爹责备岑今,“你别带坏孩子。”

这条街上,哪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不会打麻将?有些人三四岁的时候,就被父母带到麻将桌旁边,围观家长打麻将,早就耳濡目染,一身匪气,比如岑砚南,他的牌技在这一片也挺出名的,不过大家并不愿意跟他打麻将,他也极少上桌。

因为行有行规,做麻将室生意,不能跟客户打麻将,老板能控制麻将桌的运行,出老千太容易,客户不是要亏大了?!

可是换做叶棠,他们却不愿她沾染这些污浊的东西,她是叶老师的外孙女,叶老师是他们都很尊敬的老先生。叶棠是一个这么干净单纯、不谙世事的孩子,大家都看着她长大,怜惜她,呵护她,教她打麻将,他们会有罪恶感。

事实上,打麻将的人,都知道麻将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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