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划破夜空,惊动了原本一片寂静的场地。

屋内,李建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拼命的甩着自己的手腕,两只腿不住的往前蹬踹着,被吓得面色惨白,嘴里面胡乱的喊着、嚷着。

“鬼呀…滚,滚!离我远点…有鬼!鬼……”他崩溃的尖叫,却怎么也甩不掉那只紧紧扼在自己手腕上的断手残肢。

更加让他惶恐的是,随着他的不断拉扯,与那只断手相连在一起的残存肢体,也一点点从包袱的狭小缝隙里被扯了出来。

被碾成肉泥的胳膊,折断的肋骨,破碎的脑壳,还在蠕动的内脏,几乎不成人形的躯干……

李建新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全身瘫软在地上,连逃跑都忘了,只会本能的发着颤。

这个似人非人的东西,已经被李建新拉扯出大半个身躯,正想蠕动着自己爬出来的时候,突然,小小的包袱又是一动。

狭小的包袱缝隙间抖动着,随即,一张肥硕油腻的脸庞被挤压得几乎变形,却硬是从狭窄的缝隙处挤了出来。

这张脸赫然是一个猥琐秃顶的中年男人。

李建新惊骇的瞪圆眼睛,张大嘴巴,连挣扎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显然已经停止了思考。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包袱里竟然能钻出这么多东西。

只见那个猥琐的中年男人挣扎着,让自己肥硕的身躯从包袱里挤出来之后,第一个动作竟然就是一把抓过那条残肢断臂,狠狠的一口啃上去。

那个不成人形的东西尖叫一声,就这样放开了李建新的手腕,转过身,用自己露着森森白骨的断掌,一把抓向猥琐中年男人的脸颊,在他肥硕的脸上留下几道皮肉外翻的抓痕。

这两个从包袱里一同爬出来的东西,显然都极为厌恶对方。

被抓了一脸血的猥琐中年男人目露凶光,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与他体型极不相称的细长尖叫,猛的扑了上去,肥硕的身躯竟然化成了一只硕大的黄鼠狼。

“老子弄死你,让你天天用我的尾巴毛擦血!”

黄鼠狼咬牙切齿的啃在对方腐烂的咽喉处,想要一口咬穿对方的喉咙。

“你特么傻逼吗?老子早就死了!”那团烂肉用自己破碎的脑袋瓜沙哑的喊道,然后双手拧着黄鼠狼脆弱的耳朵根,拼命的撕扯。

“你天天放臭屁熏我,我特么还没跟你算账呢!”

一妖一鬼嘴里面不干不净的叫骂着,彼此扭打在一起,在不大的屋子里面滚来滚去,最后竟然再次滚回了床底下。

至于在一旁观战的李建新:“……”

李建新早就受不住这份刺激,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彻底挺尸躺着。

下垂的床单遮住了床底下的战局,只剩下不间断的咬牙切齿的咒骂声。

“哐当”一声。

虚掩起来的屋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被方才的尖叫惊动,留守在场地的安保工作人员循着声音,终于姗姗赶来。

像是怕被发现一般,床底下的动静随之瞬间消失。

于是等到安保人员赶来时,就看见自家导演的房门被人撬开,屋子里的东西被翻的一片狼藉,还有个陌生的大男人挺在地上躺尸,生死不明。

安保人员们也被小小的吓了一跳,不敢大意,急忙拨打110报警,以及通知在外聚餐的导演和剧组。

玄翊他们接到消息之后,一刻也没有耽误,中断聚餐,结账之后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他们稍稍比警察早到一步,回到住所之后,只看到手足无措的安保人员,和明显昏死过去的李建新。

“这个人是我们在导演屋里发现的,初步判断可能就是个小毛贼,想趁着剧组里的人不在的时候,进来偷东西……”安保人员指了指屋内满地狼藉,示意给众人看。

可随即他又挠了挠头,犯难的说:“可谁也不知道这个小毛贼犯了什么病,突然惨叫一声就撅过去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这样一直昏迷不醒。”

然后,他又有些担心的对玄翊说道:“导演,这毛贼身上要真的有病,偷东西的时候突然病发死了,咱们剧组不会还要担责吧?”

玄翊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将地上躺着的那人扶起来,仔细的打量。

面色苍白无血色,即使在昏迷中,手脚仍然神经质的颤抖,眉心间黑气凝结,显然是一副遭了灾的面相。

再扒拉开这人的眼皮,只见瞳孔涣散无神,口鼻间吐息微弱,六神无主,体内三魂不定、七魄不稳,甚至隐隐有脱离躯壳的趋势。

再联想一下屋内被扒得凌乱的东西,和隐隐残留的煞气,玄翊瞬间了悟。

这个小偷也是倒了血霉,在偷东西的时候竟然把他用来封印的包袱翻了出来,然后就被里面的一妖一鬼给吓的背过气去,差点就被吓到神魂出窍。

现在先将这人的魂魄稳定下来,其他的之后再说。

他略略思索了一下,然后向身边的人吩咐道:“帮我拿一碗清水过来,谢谢,要凉的。”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倒是从来不背着自己人,剧组人员也是跟着他的时间长了,对于自家导演的手段见怪不怪。

很快就有人倒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盛在白瓷碗中,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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