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响起,有冷风夹着森林中的白色雾气拂面,温陶陡然觉得浑身发凉。

铁中扬轻笑一声,语气却极为温和的道:“还不出来?”

他话音刚落,温陶就见着前方一棵参天巨树后走出来一男一女。其中的男修是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眉毛高挑入鬓,眉宇间尽是傲气,一身白色锦衣似锦非锦、似缎非缎、似布非布、似绢非绢,看着光滑细腻,显得极为光丽飘然,他背上还背着一柄长剑。这女修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看着比身侧的少年修士老成沉稳许多,她一张芙蓉面,鬓发高束,一身白纱裙穿在身上倒是英气比娇气更甚之,背后也背着一柄长剑。

这两人看着铁中扬,皆躬身抱拳,行礼,齐声唤道:“小师叔。”

铁中扬轻声嗯了一声,而后望了温陶一眼。温陶忙起身,学着他们的模样也对着两人行礼,口中道:“温陶见过二位仙师。”

听着温陶的称呼,郁维君眸光一闪,却是微微点头,一旁的傲气少年郎自如却是直接忽视了她。

铁中扬疑惑地道:“维君,自如,怎么是你们两个来了,师兄呢?”

郁维君道:“师祖出关之日将近,师父如今还在门派里照料,故而收到师叔的传信只是让我和师弟前来迎候,顺便照料一下此届的收徒大典。”

铁中扬讶然道:“师父要出关了?”说罢,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一团,眉毛紧凝,随后叹了口气。铁中扬是个藏不住什么心思的人,他这般模样尽现温陶眼前,直让她觉得其中似有什么隐情。

郎自如一双黑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铁中扬,却是看着他诧异的问:“小师叔,你不过离了三年,怎的修为就从筑基大圆满跌到了筑基初期?!”

“自如!”郁维君厉声道,眉宇间透着一股无奈,随后她望向了铁中扬。

铁中扬笑道:“嗨,郎自如你这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如今修为与我差不多了,这便尾巴翘上天了?”

郎自如低头道:“师侄不敢。”

铁中扬笑着哼了两声,笑骂道:“我境界跌了,你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着,这下好了,等回到宗门里再与你比试比试。”

他说着,拉了温陶出来,道:“这孩子叫温陶,她救过我一命,又身负双灵根,算得上修仙的好苗子,我便带她来中州参加此次的收徒大典。”

郁维君喜道:“既是师叔的恩人,又是双灵根,那便可参与此次的收徒大典,收录我宗门下。”

铁中扬却摇摇头,凝声道:“让她自己选。”

此言一出,却是让郁维君变了脸色,她又惊又奇,不过这惊奇却是对着铁中扬,而非温陶。

铁中扬沉思片刻,让郁维君留下,而后让一旁静立不动的郎自如带着温陶进城安顿。温陶虽不解,但她此时没什么发言权,唯有应下,跟在那少年的身后进了城墙甚是巍峨的平临城,唯留下郁维君和腿脚不便的铁中扬在城外树林中密谈。

温陶自小就见识过魏楚两国的国都,自诩也是有些眼界的,但此时也不得不感慨修行者之作为绝非区区凡人可比,但见这平临城外的护城河宽约数十丈,河中飘荡着或粉或白的芙蕖,但细看之下,才见那乌黑的淤泥中竟似有隐隐白骨的光亮,而除了这神秘莫测的护城河,城墙高达十数丈,泥土一般的色泽本该无光辉,却在阳光下隐隐闪着明珠般的光彩,直让人挪不开眼。

就连守卫城门的四个城门卫,也是看着普通,但他们身上那似有若无的压迫感却让温陶忍不住心下忐忑,及至进城,却见城区甚大,城内繁荣昌盛的程度也远胜温陶平生所见。况且仙家城镇,自不同于凡俗城镇,但见城内侧道皆瑶草奇花,街道上一尘不染,两旁又林立着诸多店铺,天上时不时流转五色光芒,路上行人也多见俊男美女,真可谓是养眼至极。

郎自如对着铁中扬虽是个明朗的性子,但在温陶的面前却总端着得道高人的范儿,只冷冷地带着温陶来到了最近的一家客栈,对着掌柜的略说了几句,又皱着眉头为温陶垫付了几日的房钱便离开了,直至他离开,目光也没有在温陶身上停留一下,倒像是真的把她给彻底无视了一般。

温陶心知有些修仙者自恃身份修为,对着一些没有修为在身的普通人都以蝼蚁待之,但那也只是听闻,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般高傲的修仙者,一时颇为稀奇,倒也不恼他那目中无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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