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散了众仆人,楚韵留了红丝守夜,便准备睡下。

纯白的细纱帐缓缓放下,楚韵愣愣地看着帐顶垂下的白色流苏发呆。

“殿下,内鬼没有抓到,那这病我们可还?”碧娇将桌上的膳食收走后,不安地问道。

墨承筠那厮冷嘲热讽的嘴脸在楚韵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两日还是按原计划在府中修养,你好好看着那些人。”楚韵揉了揉脑袋,眼下的情形她可不能松懈,“最近我的寝室屋子只有程家令,你和红纹红丝几个人能进,院里的人不准无故踏入。”

红纹和红丝两个人是程家令亲自调教的丫头,楚韵是信得过的。

碧娇明白事情严重性,忙应下,查看了屋子四周后,才交给红丝,安心离去休息了。

之后的三天,楚韵还是躺在床上“修养”,不同的是,这次女帝让吴掌令不时来探望,顺带和她说些朝堂之事。

当吴掌令第三次来访,准备离开时,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楚韵那越发像先皇的小脸,不由道:“太女殿下,老奴知道你一出生过得就不易,但是我驭凤子嗣少,这国家重任一开始就只有你能够胜任。但老奴希望你更能好好的,我想这也是陛下的心愿。”

如此发自肺腑的关爱之言让楚韵鼻子一酸,吴掌令走后,楚韵呆呆看着镜中陌生的面孔。骄傲的十余载岁月的青苑怕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栽在一个小人的手上吧。明明独占欲那么强的她,却还是被别人抢走了人生。

“殿下,您在想什么呢?”碧娇轻轻为她梳着一头乌黑秀发,女孩呆呆地看着镜子,小小的脸上已经有了愁苦。

“若一个女孩子不用长大嫁人,不用担心柴米油盐,不用急着生儿育女,只要好好地待在父母身边,做一辈子都长不大的孩子,多好啊。”楚韵不禁道出了心声。

碧娇虽奇怪为何楚韵说的是嫁出去,而不是娶夫郎,但还是笑着说:“奴也不知道,殿下从小就喜欢自由自在,现在倒也是一点没变。”

楚韵想了想,问道:“碧娇,今年底你就要成年了,可有成年礼的男子人选啊?”

碧娇的手一顿,随即红了脸,她嗔怪道:“殿下怎……怎问这话,哎呀,奴不和你说了,奴睡去了。”

碧娇出生名门,因母亲犯了罪行,所以抄了家为奴,但从小就有学武底子的,气质也好。

这些天来,楚韵几乎和她形影不离,内心深处是把她当朋友的。见她当真气恼起来,只得笑着说道:“好啦好啦,算我不对嘛。反正也没有别人,咱俩说会儿悄悄话。”

楚韵将木床旁边的席塌收拾好,拉着碧娇坐下。

碧娇也不那么扭捏了,两人躺在床上和塌上,一时倒也没有约束。

缓了会儿,碧娇说道:“其实小时候,我娘也给我订过一次娃娃亲事,那时候我娘是一个地方小官,曾经和当地的一个富家交好。原本那家的三哥会是我的未来夫郎人选。我和他从小青梅竹马,关系也好。

“那时候哪知道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小地方没京城那么约束,我和他每天都会在上街逛逛,或出去捉鱼。每当我练功累了,他便逗我开心,给我买好吃的。他比我大两岁,我便把他当大哥哥,我想若就这样两人永远在一起多好。”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