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是啊,梁先生可算是陛下和先五皇子的启蒙先生呢。”石砚眯起眼睛怀想。

“这么早?”

石砚感慨道:“当年淑贵妃生下这两个小皇子后难产而死,他们被养在了皇后名下。身份既尊贵,长得又是粉雕玉琢的招人疼,不知得了多少人的宠爱。偏偏两个皇子自小对谁都不亲,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那时我们都说是因为两个小殿下失了生母,所以才养成这样寡淡的性格。直到他们六岁启蒙,遇到了梁先生,却是喜欢得不得了。”

程硕吃惊:“两个小殿下当时就拜梁先生为师?”

就他所知,梁毓今年不过三十出头,而陛下已经二十六岁,先帝怎么会找一个只比皇子大几岁的先生,说是侍读还差不多。

石砚摆手道:“两位殿下六岁开始由楚太傅教导,而梁先生早拜入太傅门下几年,年方十二已才气满京华。不久梁先生被先帝宣入宫中做伴读,其实两位皇子的许多启蒙内容,都是由梁先生教导,早早得了小先生的称号。”

程硕想起什么,再问:“那后来先生进国子监做祭酒,仍是继续做二位殿下的先生吗?”

石砚笑道:“不单是做祭酒的时候,先生即使做宰相的时候,也没有停止过对他们的教导,一直是抽空进宫给他们上课来着。”

“原来如此。”程硕在心中一算,原来皇帝与先生已经有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感情,难怪了……他悚然一惊,不敢深想。

“致和,你来啦。”

对面的暖阁轩窗半开,梁毓在窗前抬起头来,见到他来,笑着对他招招手。

程硕连忙收拾心情,走了过去。

梁毓正在练字,一笔清明细致的行楷,遒美秀逸,看得程硕啧啧称赞。梁毓笑道,“闲来无事,练两笔以静心。病了几日,腕上无力,这字也虚得很。再不写,这字更是见不得人了。”

程硕却是被那内容吸引了去,原来梁毓正在默写论语,雪白湖宣上正写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

他不由得想起了今早在朝堂上,为着变法的事宜各个大臣又吵成一锅粥的景象。略一思忖,开口问道:“晚生记得当年先生讲课时曾说过这段,曾言和者,无乖戾之心。同者,有阿比之意。由是,君子尚义,故有不同。小人尚利,安得而同?。只是同为君子,却仍难以求和之时,何如?”

梁毓抬头看他,微微勾起嘴角,道:“致和想问的,怕是怎么辨析和与同之别吧。”

他放下笔,娓娓道来:“君子心和然其所见各异,故曰不同小人所嗜好者同,然各争利,故曰不和。譬如君子为国为民为天下谋,有人出仕做官,谋云智酬有人则教书育人,倾心为后。凡此种种,可谓殊途同归,可谓之和小人虽然嗜好相同,但因为各争私利,必然互起冲突,可称为同途异路,是谓之不和。”安卓anzhuang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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