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空灵是听说“刑罚广场”出了大祸的时候,才终于确定了银时的下落。

她流着泪,怀着最绝望的心情赶过去,却在仅仅跑出那回字形的富人区之后,就在一条狭窄黑暗肮脏的小巷中发现了银时。

“姐姐。”银时孤零零地坐在一片臭水坑旁边较为干净的砖牙子上,声音空洞地叫唤了一声,似乎仅仅是出自本能而已。

“银尘!!”敛空灵猛跑过去,在西斜的太阳光照射出的的巨大建筑阴影中抱起了银时,如同抱起她家里祖传三百六十代的珍藏。

“银尘,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再也不看电视了,好不好?”敛空灵急切地问着,温暖的火光从手心里喷射出来,想为他疗伤,可是这点微弱的力量和那巨大的痛苦相比,太渺小了。

“好。”银时两眼无神地轻轻说道,几乎已经呆傻。敛空灵不顾一切地将他拉起来,拽着他,逃亡一样离开了黑暗的小巷。

银时几近自尽般的“审判”,其实并没有造成多少人员伤亡,因为那最后一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那黎明守护者级的气势,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上限,就算暴走,能量弱小的几近卑微的他,又如何能够模拟出那样伟大的境界呢?他其实连火狱级别的能量都不具备。

他毁灭了许多建筑,但斯巴达们哪怕是最低级的信徒都稍微具备点力量,防御性的火盾一开,就能抵挡大部分冲击,然后被剩余的冲击力推出去很远,于是银时的最后一击,几乎相当于将斯巴达的聚会强制驱散了。

火狱老者是被弹得最远的人之一,当他带着一众警官再次返回爆炸现场时,银时早已跑远了。而无论是老者还是“敬业”的警官们,都一致认定那样巨大的怪物,应该是个身高两米的彪形大汉变成的。

至于银时……他离“身高两米的彪形大汉”这个标准还很远,因此没有谁会在意一个失魂落魄的小男孩的举动。

银时就这样被敛空灵拉着,跑跑走走地穿过大街小巷,朝着家的温馨方向走去,敛空灵其实知道,自己兜里的那张信用卡,已经足够支撑到一年以后,银时这次暴走的损失应该能挽回……

但银时的心里只有极端的苦涩和寒冷,他感到前所未有地冷,冷得他近乎本能地召唤出了凰牙幻术长袍披在身上。他此时此刻的火焰能量是那样微弱,幻术长袍甚至不能维持住稳定的形态,在身上就燃烧起来,形成破碎的小火苗,看起来就像是破碎的火焰羽织。

“银尘,没事的,想开点,我们还没有那么艰难!我们……”敛空灵絮絮叨叨地低声说着,似乎想劝解他,可她微弱又快速的话语,听起来就像在唤回银时的魂魄。银时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跟着敛空灵,不说,不笑,不点头,几乎没有反应。

“一切都结束了,真的该结束了。”银时的心里此时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他不敢说,生怕一旦说出口,自己就舍不得离开姐姐了。银时知道,这次暴走无论对城市对敛空灵还是对自己来说,损失都大得无可挽回。炎咒的符文,如同被一块无形的橡皮擦擦掉一样,逐渐在脑海中消失殆尽,一枚一枚地消失如同长期又不可缓解的病痛,当神经麻木之时,心中的希望也被消磨殆尽了。

“姐姐为我付出了一切,可是我什么都没法为姐姐做到……这样的人生不要也罢,至少,姐姐不必为我投入更多了。”银时听着姐姐絮絮叨叨的安慰,求死的决心却在脑海中暴起,疯狂地滚动着成为坚定而专注的意志。

他感觉似乎不太冷了,仿佛年幼的身体中又有了行动的意愿,尽管这种意愿是毁灭他自己。

“别了,世界,我其实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应该回到那梦中世界里面去。”他这么想着,抬头也看不见伤痕满满的夕阳。唯一1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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