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其实很喜欢这种新鲜的吃法,但是他得拿猪瘟说事,便先开了一个和颜悦色的头:“本宫刚才去外面兜了一圈,海防营比京师的大街可热闹多了,让本宫大开眼界啊。”
“食色性也,正当午餐之时,自然热闹。”般岳回答。
“可本宫甚为奇怪,将士们在食堂扔饭盆,奏出的盆罐碗筷之声饱含怨气,是否有人在克扣他们的伙食,令他们十分不满?”太子话锋一转,露出寒气。
“伙食并不差。周边爆发瘟病,死猪参杂于市面,出于饮食安全考虑,下官决定终止采购猪肉,而改用鸡鸭鱼肉替代,但还是有人馋猪肉。”般岳如实解释。
“你为他们考虑,不再吃猪肉,但为何敢给本宫做猪肉?”太子忽然变了脸色,“这不是瘟猪肉吧?!”
“此乃现杀活猪,殿下可放心吃。”般岳赶紧安慰。
自己来用膳之前,曾经去厨房看了看。
掌厨说他向太子的属下打听了,太子除了猪肉和海鲜,鸡鸭鱼肉、牛羊肉都不爱吃,所以他叫人紧急去买了条活猪回来现杀。
自己当时没多想,现在看来,太子好像想揪住这猪瘟事件不放。
太子用筷子夹了一块猪肉,放锅里涮着,那偏红的肉色在翻滚的白汤了蜷曲成了乳白色。
他夹起放鼻子底下闻了闻,脸上露出惬意,说道:“本宫天天吃肉,竟然不知道你们这里爆发了瘟病,原来是别处并未死猪。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别处买猪?比如尚郡的猪肉就很好。”
般岳立即明白太子的意思了,尚郡乃太子的封地,以养猪出名,他是想跟自己做这笔猪肉生意。
军营附近的养猪户就靠着军营吃饭,一旦瘟病过去,这些养猪户的猪谁来买?
出于保护周边养猪户的利益,般岳回绝道:“这是暂时的措施,等瘟病得到控制,周边养猪户的猪崽成熟出栏,会继续供应猪肉。”
太子见般岳不上道,很不高兴,当即将猪肉扔了,训责道:“将士没有猪肉吃,本宫怎可独享?现在你这海防营搞得乌烟瘴气,将士怨气冲天,本宫有责任进行整顿!”
说完他趁热打铁:任何有举报军营不良风气者,重赏!
“殿下”般岳想解释,猪瘟已经找到医治方法,很快能够控制住。
“闭嘴!你回吧!你在此,本宫没胃口。”太子打断般岳的话,驱逐他。
般岳只得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营房。
他的营房不大,就一独立的小院,院门口有士兵日夜站岗守卫。
院内北面是一套三开间的石头平房,西面一马厩一柴棚,东面一茅房。
平房垫高了三级台阶,正当中为堂屋,堂屋西面为他的书房,东面为他的卧房。
与他同住的只有金宁一人,此人是他的贴身侍从官兼护卫。
金宁正焦急地等在这里,小声禀报,说那女人已经藏好,无人能发现。
“天黑之后,将她送走。”般岳吩咐。
“明白,将军。此女情况堪忧,一直昏迷不醒。小人把她的脉,发现她的脉相十分奇特,比常人慢了起码十倍不止,而且,她的体温凉如冰。小人担心,此女也许活不过今晚了。”
“既然如此,让她自生自灭,等她咽气,悄悄埋了。”
金宁遵命,等到晚霞满天、军营中正在吃晚饭之时,悄悄出门,想看那女子是否还活着,顺便带了一点食物过去。
万一那女子活过来,就给她吃点东西,然后等天黑之后送她出军营。
他哪里知道,熊觇已派人盯梢,他的一举一动很快暴露。
熊觇立即向太子密告,说看见将军的贴身侍从藏了一个女人。
“抓了!”太子喜形于色,自己正愁没找到般岳更有戏可做的把柄,结果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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