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兴生在地上躺了许久,血干在了他的脸上,慢慢裂开,好痛…
他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直不起身来,她这会儿该回来了吧,如果她看不见他,一定会着急的。
他扶着墙面,试图站起来,可是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在痛,使不上力来,他慢慢向门口攀爬,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堪堪爬到门那。
就好像他刚进宫的那年,手里无权,身后无人,年龄又比其他新进来的要大,贵人们闲来无事折磨人时,抬眼就能瞧见他。
次数多了,他们打得习惯了,供他们取乐似乎就成了他存在的意义,他每日清早被遣去贵人们玩乐的地方,晚上拖着一地的血印子爬回去。
晚上他们一群人挤在一起睡,就像被圈养的牲口,蜷起身子也是人挤人的睡。
他那时好想在见到那只娘子妖,他还未见过她的容颜,他好想抱抱她,从她身上汲取些温度。
可是边关凶险,她过去,又怎么可能在回来,他如此下来也活不长了吧,
太傅府那些本可以逃走却为了保住他的性命而死去的人一定失望极了,可他就是个废物,连生存都做不到。
在他们踩在他脸上的时候,他除了能卑贱的笑以求能少受些折磨外,什么都做不到。
他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死,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在无一丝希望。
他趴在地上,像魔怔了一般不停的回忆起从前的屈辱与绝望,他发出低哑的一声嘶吼。
而后脱力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片刻之后,他似乎缓过了些劲,靠着墙缓缓站起来,他按下按钮打开门,一点一点向上挪。
她说了喜欢他,她不会骗他的,她今天一定是有事耽搁了,他好想看到她。
他不会在回到从前那种屈辱的日子了,因为有她,保护不了她就活在她的保护中好了。
让他任性一回,她已经纵容了他无数次,以至于养肥了他的胆子,所以她一定一定不要抛弃他啊。
回到房间,还是空无一人,他将身上清洗干净,坐在桌前等她,烛火左右摇曳着,直到蜡油烧尽,灯芯冒了几下火花后,整间屋子陷入黑暗。
他僵坐着,直到有侍从敲门,他毫无生机的眼中眼珠动了动,机械缓慢的问到,“何事。”
那侍从回禀,“大人,粥好了,小人是现在给您端进去还是?”又过了些许,他缓缓答到,“端进来吧。”
侍从将粥放到桌上,看到他的神色,没敢多说,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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