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天,犹如默契一般,肖倩蓉吃过午饭后,羽六便把她抱至榕树下休息。每每这时,墨奕寒都会滚动着轮椅来到她身旁,别别扭扭地陪着她漫无边际的闲聊。偶尔肖倩蓉轻笑出声时,他也会嘴角轻弯。

待肖倩蓉面色稍显疲倦时,墨奕寒就掏出他那碧玉青笛缓缓地吹奏起《阳春醉》来。

伴着轻快脆耳的笛声入眠,肖倩蓉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梦里都是柔柔暖暖的白云、芬芳美丽的桃林,肖倩蓉百看不厌。如果如此度过一生,她想她是会做梦都要笑醒的。

无端地怎么会想着一生呢?肖倩蓉只觉好笑。

“笑什么?”

肖倩蓉眉眼弯弯地看向墨奕寒,“我刚才居然在想如果一辈子都能听着《阳春醉》入眠,我一定会做梦都要笑醒的。”

墨奕寒浑身一僵,继而神色渐渐暗淡下来。“会的,会有人给你吹一辈子的《阳春醉》。”

肖倩蓉直直地看向墨奕寒,“如果你身上的妖毒解了,你会给我吹一辈子的《阳春醉》么?”

墨奕寒目光眺向远方,“一辈子太长,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

“不会也没关系,我听过了就好。我知道你心中有天下大安。”

墨奕寒转头看她,“那你呢?你心中有什么?”

肖倩蓉眼神飘飞了下,“我呀,家人的安好,朋友的喜乐,姐妹的情深。”

“那玉矶老人交给你的任务呢?”

“它就在姐妹的情深里呀!”

“所以玉矶老人让你守护的其实是你的姐妹李思楠?”

“你之前不是知道么?”肖倩蓉奇怪地看向墨奕寒。

墨奕寒复而看向远方,轻“嗯”一声后便沉默不语。

肖倩蓉眼这才品味出了一点味道来,“其实你之前不确定对不对?之前不见我,是因为生我气。”

见墨奕寒依旧沉默,肖倩蓉垂下了头,喃喃道:“虽然我要守护的人不是你,但你有难时,我也会排除万难来救你的。即使你可能不需要。”

墨奕寒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搁在轮椅上的手颤了下。

肖倩蓉继续自言自语,“听三姐说,明天我就能痊愈了,明天我想离开一段日子。”

“去哪?”墨奕寒这才转头看她。

“寻黄心草。”肖倩蓉没有瞒他。

“不许去!”墨奕寒神情严肃地命令道。

“这是我自己的承诺,我一定会去的!”

墨奕寒无奈一叹,“寻黄心草的事我早有安排,你不用操心。”

“可多个人多份力量,而且谛听说过寻这玩意还得看气运,我气运一向很好!”

墨奕寒无语地瞥了她一眼,“很好,就是每次都把自己往生死边缘折腾?”

“但不可否认,每次关键时刻我都会得到贵人相助。”肖倩蓉下巴微抬,很是得意。

“看把你得瑟的,采到黄心草还会回来么?”

“之前我那是气话,有空我肯定会来看望你的。你有天下大安的志向,只有四肢健全、寿命长久才能去实现。所以黄心草是一定要寻来的。”

墨奕寒闷闷道:“那黄心草不是一般的药植,采集它定会危险重重。我都没承诺给你吹一辈子的《阳春醉》……”

肖倩蓉脸上的笑容蓦地越来越大,“有些事想做就去做了,并不是每件事里面都含有算计。”

“笑得真难看!”墨奕寒嫌弃地侧过头。

第二天,墨奕寒如同往常推着轮椅向榕树下而去时,肖倩蓉没在。

就在这时亦风前来禀告:“爷,姑娘往雍州方向去了,我们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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