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嘉兴帝将一本折子扔到工部尚书脚下,震怒道:“又是并州,当年并州堤坝崩塌后不是拨银子下去了吗?现在隔了这么几年又塌了,这堤坝是豆腐做的不成,你这个工部尚书是做什么吃的?朕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陈尚书满头大汗,跪下磕头道:“皇上微臣冤枉,银子户部确实是如数拨下去的,工部建造时花费一笔一笔都记录在册,微臣绝对不敢贪墨!请皇上明察。”

“哦?那朕是冤枉你了不成?你身为工部尚书,掌管全国建造事宜,如今堤坝崩塌,灾民不计其数,只怕不日就要涌到京城脚下,你还敢跟朕说你无辜?”

陈尚书有苦说不出,工部每年都要巡视各府堤坝,生怕雨季决堤,这并州前几年刚出过事,前任工部尚书郑仲元就是因为并州决堤被查出来贪墨银两被抄家问斩才轮到他这个侍郎上位,自己是小心再小心,怎么会在这上面出问题?这钱是一点都不敢克扣,材料用的也是最好的,怎么会又决堤了?这并州是和他们工部犯克不成。

嘉兴帝见陈尚书不说话,又问道:“诸位爱卿都说说看,并州决堤一事该怎么解决?”

太子上前道:“启禀父皇,依儿臣看,一方面朝廷应派出钦差到并州去调查,看是否当地官员是否有问题,二来要在并州到京城沿途设下关卡,以免灾民涌入京城发生骚乱,同时尽快安置流民。三来要派出医官,救治当地受伤灾民,防止发生瘟疫。”

嘉兴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子所言有理。”

嘉兴帝虽然近年来有些忌惮太子,但却并未想过要废除太子,毕竟太子是名副其实的嫡子,人品能力皆是上选,从未有过劣迹,待自己百年之后把江山交给太子他也能放心了。

“那太子心中可有钦差人选?”

太子道:“回父皇,儿臣一时间还未考虑。”并州一事摆明了是一趟浑水,左右与自己无关,自己还是不要插手太多免得引父皇忌讳。

雍王看了看太子,出列朗声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就让儿臣到并州走一趟,儿臣定会查明真相给父皇一个交代。”

“嗯?”嘉兴帝看了眼雍王,雍王打的什么主意一眼就能让人看透,不过是想借着并州一事将这盆脏水扣到太子头上,真是胡闹。

平时他和太子怎么争自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党政而已,自己也需要雍王制衡一下太子,但如今这等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雍王都能置之不理,真是让他失望,看来自己要冷一冷雍王了,免得他日后又做出什么脑筋发热的事。

“景王听命,朕现命你为钦差大臣,即日启程并州,查明并州堤坝崩塌一事,并州知府即日押送京城,待查明真相后再另行处置,特赐你尚方宝剑一柄,如有违令者可就地正法。”

拓跋泓跪下:“儿臣领命。”

雍王脸色霎时阴了起来,看向了自己这个从前从未放在眼里的弟弟,心中暗恨。

他是长子,太子不过是占了嫡出的名分,论能力论学问,自己哪点比不上太子,偏偏却要从小矮太子一头,每每给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弟弟行礼的时候他都不甘心,父皇还总是偏袒太子,父皇连景王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用上了,这是生怕他冤枉了他的宝贝太子呢!怕就怕景王有命去却没命回来。

拓跋泓没错过雍王眼中的狠色,心沉了沉,看来自己这趟并州之旅只怕是不会太顺利。

出了养心殿,太子担忧道:“四弟此去千万要小心。”

拓跋泓笑道:“殿下不必担忧,臣弟有父皇赐的尚方宝剑在,料想并州官员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太子摇头:“这些官员在地方经营多年,与当地豪强列族勾结,只怕胆子早就养大了不知天高地厚,怕是不会将你放在眼里,孤只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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