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完灵根后的第二天便要选宗门。

所谓选宗门,就是让那些有灵根的弟子选择自己要进四景门的哪一宗修习。

整场验灵大会开下来,只有沈挚一个上灵根,是以在他挑选宗门时,付青特意走到他身边,给他耐心介绍了一番四个宗门各自的情况。沈挚默默听着,心里却想,本仙在这里待过十几年,还能不清楚这些?

“沈公子还有什么问题吗?”付青熟稔地介绍完后,依旧温声问道。

沈挚身子不动,只扭头看了看周围,道,“人似乎很多。”

“是,昨天共验到四百余个下灵根和两百余中灵根。”

“这些人都可以进四景门?”他神色间尽是好奇,付青也没有多疑,摇摇头道,“并非如此,还有最后一关。”

“最后一关?”沈挚没当回事,笑道,“是什么?”

“选好宗门后,每位宗门长老的手里都会有一面善恶镜,到时候,所有小公子都要站到善恶镜之前,生平所做善事恶事,都会在镜中一一显现。如果长老认为此人所做之事不是大恶,便会赐其一串本宗辟邪铃。得了辟邪铃的人便代表可以入门修习了。”付青缓缓道,“但若长老不喜此人做派……”

沈挚听到这里就点了点头,“我懂了。”

他重生之前便有两串辟邪铃,一串挂着青色穗子,是山一程的;一串挂着银色穗子,是雪一更的。

可惜当年他是走后门进的山一程,又是走后门进的雪一更。

不然修真界说不定就没他这个祸害了。

沈挚负在身后的手动了动,左手拇指不由地摩擦起了食指。这是他在思考时惯有的动作。善恶镜,如果真能照出人做过的恶事,他岂不是一下子就在众人面前暴露了身份?得想个法子才行。

“沈公子,请选吧。”付青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沈挚回过神,见面前不知何时已经有人捧着盘子过来了,上面摆着两枚晶莹剔透的玉牌,分别刻着“山一程”和“风一更”。

他伸出了一半的手突然一顿,皱眉道,“没有雪一更?”未等付青回答,又自言自语道,“难道被人选完了?”

不可能。殷灵均那个木头人一样的性子,在整个修真界都是出了名的。他还在山一程时,就经常听同门抱怨他的课无聊且冗长,逃课人数永远居高不下。除了左闲那种傻子还有谁会贴过去?

他在心里将昔日恩师贬了一通,却听付青道,“啊,是这样的,雪一更不收徒。”

“……不收?”沈挚猛地抬起眼睛,沉默了一会儿,问,“一直……不收吗?”

“自然。”付青说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帘垂了垂,“也不是……还是收过一个的,只是后来……”他忽而叹口气,“唉,不提了。你还是赶紧选吧。”

听说殷灵均没再收过别人,沈挚心里稍稍舒服了点,因此付青方才的话也没听进去多少。他垂着眸子看了看那盘子上的两枚玉牌,唇边溢出一丝笑意,道,“我选雪一更。”

付青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雪一更不收徒。”

“我知道。”沈挚笑道,“可我就是为了雪一更而来。”

付青皱眉道,“为什么?你可知雪一更中的仙尊只教导防御与治疗之术。”

沈挚道,“我知。”

付青脸色不大好了,但仍循循善诱地劝导:“你是上灵根,若只学些治愈之术岂不是屈才?”

沈挚道:“可我不想入其他宗门。”

“为何?”

沈挚歪着头,先是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刻有“风一更”的玉牌,“我不喜乐器。”又伸出手指点了点“山一程”的玉牌,语调懒洋洋地道,“这里面有我不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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