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水玉走到内室的时候,发现男子还在床上睡得正香,也就静悄悄的从内室退了出去。

再怎么说还是男子,婉转承欢一整晚还是会累到的,他习武又素来浅眠,她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他了。

退出内室之后,黎水玉便半躺在外室的一张卧塌上闭目养神起来,顺便理一下思路整理回忆。

算一下日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早朝应该会有人来报告南方穗城水患的的事情了。

当年的南方水患是大皇女出面治理的,可是治理不当还是失败了,甚至把她自己赔进了民众暴动里。

秋季南方颗粒无收,在冬季的寒冷和饥饿中死了非常多的难民,然而最可怕的是春季,春季到来后不久,南方就开始四处爆发大面积的瘟疫了,那一场瘟疫几乎蔓延了整个南方,甚至直逼北方,有许多的城池在瘟疫过后几乎就空了……

如果她的母皇可以同意,她倒是想顶替她的大皇姐去治理这次的水患。

之前一心想要躲避权利纷争,所以她的手中根本没有任何有利的筹码,如果想要发展自己的实力,务必是要先躲过安家的眼线的,这次治理灾患虽然危险,但是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她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慢慢发展根本来不及,这次她的选择或许会极端一点,但是如果成功了,效果将是显著的。

还有,当年她母皇和父君的死,还有皇位的交接,一直都是不明不白的。

新皇黎水桑给出的说法是,先皇身染重疾不幸离世,正君过于伤痛追随先皇而去。

可是她生气离开正京的时候,她的父君和母皇分明好好的,怎么可能短短一年就相继离世。

说这里边没有安家的手笔,她怎么可能会信。

也许是之前经历的事情太多了,黎水玉也感觉到了疲倦,思考了一会便就着软榻睡着了。

再睁眼的时候是青叶。

“水玉姐姐该早朝了,醒醒了。”

黎青叶披着外袍,将软榻上睡意还未完全消退的黎水玉扶了起来。

“青叶,你醒的这么早吗?”黎水玉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还有一些睡眼惺忪的眼睛。

黎青叶轻嗯一声。

其实他在黎水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不过一直透过内室和外室之间的那扇屏风,在偷偷观望她罢了。

黎水玉在身前的男子额头轻吻一下,然后就利索的起身叫早饭了,只留下黎青叶在原地悄悄红了脸。

“早上的饭热一下端过来吧。”对着门外侯着的侍子吩咐道。

“是。”侍子将早已凉透了的早饭端了下去。

黎水玉拉过黎青叶,坐到了她平时梳头的地方,按着他坐了下来。

“青叶,我想过段时间南下,离开正京一段时间”黎水玉的手中拿着一把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着面前男子的乌黑长发,没一下都轻柔的梳过发尾。

黎青叶透过面前的铜镜注视着身后的女人,双手搅在了一起,双颊有些热热的,这是第一次心爱的人要给他挽发。

“嗯。”无论水玉姐姐去哪里,他都想跟着她。

“但是这一次我想你留在宫里等我回来,我去的时间可能有点长,但是我会给你写信的。”黎水玉有些迟缓地说道。

她选择去的地方有点太过危险了,她不想青叶陪着她一起冒险。

坐在她身前的黎青叶听到她说的话不由得沉默了,原本绯红的面颊变得苍白起来,双手紧攥在了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次女子受伤后,他就觉得他看不懂她了,明明以前他们形影不离的,现在这样让他总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明明已经得到过一次,该满足了不是吗?

可是他只想得到更多,舍不得放手,舍不得离开她的身边。

“我这次去的地方有点危险,只是不舍的你冒险。”捏捏男子的面颊,黎水玉有点无奈。

看男子的脸色和表情,她猜都不用猜,就知道男子又在胡思乱想了。

她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总是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

黎青叶抓住自己脸颊边的手,搁在自己的脸颊上,忍不住用脸颊摩挲了两下。

“带我一起去好吗?无论你去哪里我想跟着你。”

一刻都不想离开她的。

“可是你的身上还有伤,南下那么辛苦,你的伤怎么办?”抽出手又在他的脸上捏捏,黎水玉动作娴熟的给男子扎了一个马尾。

“你的身上不是也有伤吗,你不也是照样南下了吗?”黎青叶嗫嚅着。

“哎呦,你还记得我身上有伤啊,昨天晚上是谁赖在我身上死活不下来的?”用腾出来的双手,把男子的脸捏成了不同的形状,黎水玉有些恶趣味的笑了起来。

“水玉姐姐”黎青叶再次变成了一个大红脸。

昨天的事,大概是他这十几年来做的最出格的事请了,虽然有点冲动,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就是了。

黎水玉看着镜子里的男子温柔的笑笑。

当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有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她在纵容青叶,还是青叶在纵容她,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只恨没有早点喜欢上他,平白的辜负了他一世,即使这一世她对青叶再如何好,但对上一世那个殉情的青叶,她却无法做出任何弥补了。

再次回忆起那个悲伤扭曲,却爱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黎水玉的心不由得刺痛起来。

黎青叶透过镜子也看到了黎水玉的目光,心脏被一双大手紧握了一下。

水玉姐姐望着他的眼神,像是在望着他,又像是透过他在望着另外一个人。

是一个和他很像的人吗?

双手紧握起来,掌心被刺破,可是在有了这样的一个猜想后,他的心远比身体要痛。

“青叶,你这是干嘛?”

黎水玉被惊了一下,身前男子的手紧握在一起,指缝里已经渗透鲜红的血了。

急忙掰开已经鲜血淋漓的拳头,里面果然不出意外的有几个指甲状的伤口。

黎水玉只得再次找出昨夜的药箱,给身前的人手上药包扎。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有的时候她确实是听不了解青叶的,为什么随随便便就伤害自己?以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她觉得她有必要和青叶谈谈。

“青叶很像水玉姐姐认识的一个人吗?”并没有直接回答黎水玉的问题,反倒是反问了一句。

“问什么这么说?”黎水玉有几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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