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两个月的手忙脚乱,萧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闲了下来,主簿虽然是都护府极为重要的文职,却也不是不可替代,把不甚重要的任务分发给下属,自己只看必须要过目的文书,萧绍在军中这些年已经无师自通的掌握了压榨下属的十八种姿势,可谓天赋秉异。
闲下来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至少休沐日可以正常过了,武职不比文职每次休沐都有空闲,文官的休沐是每十日休两天,武将的则是每十日休一天,他为了每个月能回家几天,都是把休沐日挤到月末,还会被各种突发状况挤占,如今转为文职也算是把前几年错过的休沐一次补齐了。
萧绍歪在榻上,见子矜和王琰先后收起字帖,见缝插针道:“你们想去看你阿娘吗?”
子矜闻言一愣,下意识答道:“去书院看看也好。”
萧绍:“?!”
难道自己的目的被虫娘发现了!?
这孩子实在是善解人意,居然还主动避开让他们夫妻二人独处。
而此时的子矜被王琰狠狠地瞪了一眼,满脸茫然。
“既然你们也想去看你阿娘,为父明日便替你们向崔先生告假,带你们去武学那边住两天。”萧绍把书往榻上一丢,兴冲冲的跑去骚扰新上任的王府总管了,“为父这就去收拾东西。”
王琰听到萧绍兴奋的语气,哑然一笑,原来阿耶是想阿娘了,慢悠悠地把萧绍丢到榻上得书收起来,王琰看向一脸冷漠的子矜,“收拾东西吧,想来这次我们会在阿娘那里住上许久。”
“哦”
子矜听话的让人把她的书和刀收拾起来,顺便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看似有条不紊实则全凭本能行事,这也算是她的一个小毛病,每次跟不上节奏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就面无表情的听王琰指挥,毕竟王琰的脑子比她好使的多。
翌日,一行人天明即走,带着两车连夜收拾出来的行李杀到了王琰在武校的小院子里,院子不大,只有一进,是当初武校选址时特意留出来给校中先生居住的,若只住一家四口自然无碍,可偏偏他们不只是四个人。
除了萧绍一行带来的家人,还有王媛去年收的徒弟卫嘉卫子善,一个院子是怎么也挤不下的。
“你说说到底要怎么办?”王媛提着萧绍的耳朵去了厢房,把正房留给几个小辈,“要么让其他人回去你留下掌灶,要么你带着东西滚回去。”
见自家一向温柔大方的老师揪着燕王的耳朵离开,卫嘉有些幻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老师和燕王殿下的感情真好。”
子矜和王琰却是司空见惯的,在和父母为数不多的相处中,两人见到的基本上都是王媛和萧绍凑到一起秀恩爱,也不知为何,阿耶总是喜欢把阿娘惹毛让阿娘掐着他的腰回房。
子矜见怪不怪的拉着卫嘉坐下,北地这些年传进来了不少新奇的物件,胡床就是其中一样,因为坐起来比正坐舒服得多,所以很多人家都换了胡床,只是中原为礼仪之邦,正坐到底是礼仪,所以在正式场合并没有出现过胡床。
燕王府虽然名义上属于燕王,但还有许多王府属官在其中办公,日后燕王一系繁衍壮大,燕王府还要多一个宗祠和族学的作用,所以王府的家具并没有更换,反正迟早都要充公,何必费工夫改来改去。
“一年未见,阿姊一切可好?”
说实话,卫嘉对着老师的两个孩子是有些气弱的,谁让她和老师相处相处起来比他们更像母子,若是一般的孩子只怕就早就闹起来了,幸好她的师妹师弟不像一般的孩童,确定了子矜和王琰对她没有排斥的情绪,卫嘉长舒一口气,瞬间拿捏好了对他们的态度,“一切都好,我最近在帮老师重新编写教案,倒也充实。”
“妹妹记得武学教案当年由孝武皇后亲自校对,可是有了什么疏漏之处?”
“这倒不是,是这几年医家又有了新的诊疗方案,这次只为补缺拾遗。”
王琰见卫嘉熟练地从柜子里翻出来一罐茶叶给他们煮茶,眼神一暗,“琰记得嘉姊今年结业,可想好之后要何处高就?”
卫嘉像是没有感觉到王琰生疏,笑着说:“老师说让我跟在她身边再学几年才能出师。”
“阿姊是要留在武学吗?”子矜关切道。
“正是。”
“如此倒是极好,”子矜笑道,“妹妹和檀奴今年麦罢之后也要到武学旁边的书院进学,说不得还要时常叨扰阿姊。”
“师妹和师弟过了启源书院的考试?不知和哪一年的学生一起?”卫嘉惊喜道,启源书院背靠皇家,书院中的先生藏书俱是一流,招生也极为严格,哪怕皇家子弟也不一定能进去,子矜和王琰却能通过书院的入学考试,可见两人是有真才实学的。
“和十七年的学生一起。”
卫嘉倒吸一口凉气,启源书院的入学年龄一般是六岁,十七年的学生算得上是书院的元老了,毕竟启源书院是五年制,十七年的学生今年麦罢之后就了三年级,她原以为按照子矜和王琰的年龄,要跟着今年入学的十九年学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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