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刚到,天已尽黑,慕容豫章与府中宾客微做寒暄,便寻了个借口要去城防驻军中走一趟,众宾客并不多疑,除了纷纷夸赞王爷的仁德之外,还叮嘱着路上当心、早去早回。慕容豫章素来有视部下如手足的美誉,此举倒也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二人出了王府,策马奔往城防营的方向。在营内换了马匹和装束之后,二人又调转转马头一路往南飞驰而去。

向南,便是邙山。

邙山,对于当今的天下人来说,这儿闻名的不仅是帝王们垂青的风水宝地,更为出名的则是这里的药王谷。药王谷坐落在齐云峰上,齐云峰乃邙山之最,其山势险峻,地势高亢,山顶却异常开阔,接天地之灵气,沐日月之精华,终年郁郁葱葱,人若生活在此,想无所作为怕都难了。

二人一路频繁更换快马,亥时才到达齐云峰下。自古登峰一条路,入口处一块巨石上赫然书着“药王谷”三个字!字乃利器所凿,深入石体数寸,笔锋遒劲有力,挥洒自如,所及之处,霸气凛然!字迹通体黑色,庄重肃穆!

入口两侧均是几排依山而建的石屋,由于山体原因,排列并不整齐,但是却错落有致,相得益彰;几进几出,首尾相连,乍一看,排列的似乎有些奥妙,但这中间究竟有何玄机也许只有站在山顶才能看得明白。两边的建筑里此刻灯火辉煌,浓浓的药香弥漫在这山间,沁人心脾。怪不得人们常说:入得邙山,死人都能翻个身。

这儿,慕容豫章并非是第一次来了,自然熟悉。

每次都是与杨骏一同前来,来时多半是晚上,并且都身着黑色斗篷,黑布罩面,今天也不例外,依旧是这身打扮。

此时正值深夜,天寒地冻,除了值夜的弟子,里面的人们早已都睡着了。药庐的每一间房里都亮着灯光,这是药庐里的代代传下来的习惯。杨骏正欲敲门时,东侧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借着灯光看出来人乃一三十多岁男子,一身灰布长袍,身形七尺有半,面容清瘦,但步履间却透着与他年纪有些不相称的仙风道骨。杨骏打眼便认得,此人乃山下药庐掌舵人,正是当世药王的药学弟子张清。

杨骏上前,拱手揖礼道:“天寒夜深,师兄还未就寝?”

张清听出他的声音,说“家师说今夜有贵客光临,命张清在此等候,想必正是二位?”杨骏不言语,劲直凑上前去递上晋王府的令牌,张清仔细查看了令牌,又上下打量了几眼二人——虽说二人已不是第一次来此,但是每次都是夜里到访,并且从未露过真容,张清也仅能从声音上来辨别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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