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她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真没想到自己会走几个小时回来，身体已经快冻僵了，缓了一阵后给表弟打了电话，表弟很快就答应了第二天来接她，随后给家里打了电话告知明天要回家的事情，一切忙完之后她坐在沙发上发呆，荣清在公司放假的第一天就走了，这栋楼的租户好像都快走光了。想想也是，在外地打工的人离开家久了谁不想早点回家。家，真的是个避风的港湾，或许表姐是对的，自己真的不该离开自己的城市，离开家，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她现在只是期待明天快点回家，忘记这个城市带给她似痛非痛的记忆。或许回家后也不会怎么安宁，自从几个月前爸爸听到了程思耀的声音后打电话没有提过找男朋友的事情，她想爸爸是误会了，回去后有时间应该给他解释一下的，可是该从哪里说起她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都有定数，她一直都相信，张爱玲也说过：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一个人。她没有爱过谁，也不知道谁爱过她，终其根本是她不知道什么是爱罢了。

她觉得她现在不欠程思耀什么，她也知道他现在对她的好都是想满足他自己的征服欲罢了，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可能从来都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不领他的情吧，所以他对她产生了好奇心，而这种好奇心根本就维持不了多久，今天恐怕跟他就这样结束了吧！想到这里她笑了笑，结束吗？根本就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这一说。不过这样也好，在没有开始前就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就不会被伤到了。如果继续这场游戏，她知道自己肯定是输的最惨的那一个。没有本钱拿什么跟他玩。

她停止了一切想法，起身打开音响，古风的旋律快速的充满了整间屋子，紧接着去厨房为自己准备了一份水果沙拉，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吃着，她是一个悲情主义者，一直都是，从来不喜欢听欢快的歌，因为她一直觉得悲伤的歌才有故事。吃完饭洗完澡拿条毯子盖在身上躺在沙发上听歌，不知不觉睡着了，她不知道歌曲循环了多少遍，直到凌晨突然醒了关掉了音响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走到阳台上习惯性的去看楼下，尽管她知道这个点肯定没有什么人，就在她看停车区的时候她看到了那辆昨天自己还开过的玛莎拉蒂，那一刻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那辆车在那里停了多久，更不知道车上的人到底睡没睡，明明是想着结束了，可是他为什么会追过来呢？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她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笑，或许是没有满足自己的征服欲吧！所以他来了，然后一晚上没走。

他从来就没有做过赔本的买卖，他没有固定的交往对象，即使跟他有暧昧关系的女人也是见好就收，特别是跟他发生过关系之后，哪一个不是怕他离开；而周暮雨却将他远远的踢开，就好像他是个病菌一样。从来没有女人对他这样，或许她同那些女人不一样，也或许她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搞懂这个女人。是出于什么原因在她离开他的公寓后他便拿起外套跟了出来，一直开着车跟在她身后，他一直觉得她会打车走，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花了几个小时走回了她的公寓，他开着车看着她拿着手机开着导航慢慢地走着，没有上前打扰，直到开着车进了她的小区看着她上楼后才渐渐地发觉他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如果是对别的女人他肯定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不会追出来，但对于周暮雨他做不到，或许是她身上散发着他欣赏的那种魅力，更或许他真的对她动了一下心。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他甚至还不了解自己对她的心思。那日的婚宴他本不想去，但处于合作方的邀请他还是去了，本想安静的坐着喝酒，却被不少名媛搭讪，心里也烦闷，就连酒也喝不下去了，就在他转头之际看见了一身黑衣的她，那身黑衣在那一桌中显得格外亮眼，参加的是婚宴哪个不是穿的艳色，可就唯独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连体衣，栗色的大波浪卷发随意的披在脑后，竟添了一身的妩媚，她的皮肤本就白皙，黑色衬得她全身散发着光芒，所以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往她的身上多瞥了几眼，也就是那几眼他们对视了，但很快她就跟没事人一样从他身上离开了视线，他觉得好奇，更觉得有趣。所以他去了她的公司，见到了她的人，知道了她的名字。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停在她的公司门口一直都没有走，没想到她竟然加班了。他只看见她打着伞站在马路边为打不到车而叹了一口气，所以就开了过去；但没想到有个酒驾的司机竟然朝她撞了过来。他出于本能的跑下车把她拉到了怀里，救了她，那时候她真的吓坏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对他说了声谢谢，也只会说谢谢。他并不是真的想让她请他吃饭，他是想要她的电话号码跟家庭住址，她给了。约好的那天他刚好有个紧急会议，开了很久，所以一直没出会议室，连午饭都是在会议室吃的，他的嘴其实没有那么刁，十几块钱的外卖他都会吃。下午开会的时候他不停地看时间，那些开会的高层都很吃惊，因为他从来没有那样过，那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开完会已经很晚了，他直接拿上了让助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开车去了她的住处。她开门后一脸的吃惊，紧接着挂断了通了很久的电话。他看见她做了一桌子的菜，心情不知道怎么也好了很多，所以那晚他喝了很多酒，她总是喜欢跟他装傻，他也不捅破，也跟着她傻，他其实没有找代驾，而是在车上睡了一晚，凌晨四点钟时醒了也就开车走了。那天过后他定了一大束香水百合送给她，原本以为她会给他打电话，但她却没有；所以他更加好奇，问了她的上司何俊她有没有男朋友，还威胁他说如果不说实话就跟他断绝好友关系。那时何俊觉得搞笑，但自从那次他到何俊办公室变着法的要她来办公室后，何俊可能就感觉到了什么，但他没有捅破。从何俊的嘴里得到了她并没有男朋友后他就更加的好奇她，甚至有时会想她想得出神，这让他觉得很烦闷。那天发小叫他去酒吧喝酒所以他去了，喝得酩酊大醉开着车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她的小区；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他下了车直接跑到了她的楼上，她开门后真的很吃惊，在门口连动都没动，她说了很多让他走的话，他觉得这个女人太不识趣了，他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拒绝，他没有管她，脱了衣服就到她的浴室里洗澡，当水冲下来时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不知道淋了多久，直到她敲门，他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很生气，把她的洗面奶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她开门进来了，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一切就这么随之而来的发生了，他知道那晚她是第一次。第二天秘书给他打电话说分公司那边出了些问题要他去处理，所以他走了；他原本以为经过了那晚她会给他打电话可是也没有，所以他处理完公司的问题后让何俊组织了一次饭局，她到得很晚，坐在了他的对面。她那天没有吃油腻的东西，所以他总是往她的身上瞄，她身边的男子好像是喜欢她，一直都在跟她献殷勤，她没有拒绝。他看着生气，饭没有吃就走了。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他越想越不对劲，他的那群发小在情场上比他放荡，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他以为她跟那些女人一样想要的更多，所以那晚他去了她的小区，想了很久给她打了电话，谁知她的第一句竟然是：你好。他没有说话，然后更没有想到她把电话挂了。他再次打过去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那句话，他知道如果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那句话一定会伤到她，当然也的确是伤到了她，她不是那样的女人。第二次通话她挂的也很直接，让他没有半点理由再去给她打第三个电话，所以那晚他一直都在车里没有离开，看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车里开着暖气但仿佛也很冷。那天他凌晨五点走的，他的车技其实很好，但那天却出了车祸，好在车本身的性能高，他伤的也不算是太重，但是父母却不同意他很快出院，硬是让他在医院里呆了很久。在医院里那段无聊的时间他不知怎么了，总是想起她，所以他向何俊打听了她的消息，知道她一直都在忙；所以他要求何俊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让她来医院看他，事实证明何俊做到了。她来的那天，护士中午让他吃饭，让一个好人天天吃医院的饭真的很难受，所以他冲护士发了火，然后她刚好碰见了。她的到来让他的心情好了不知道多少，他一直以为从那天起他们会是全新的开始，可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