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红药宫里,红景天一脸阴沉地玩弄着手里的碧眼青蛇。那蛇吐着暗红的信子眼里发出幽绿的寒光,暗香跪在堂下瑟瑟发抖,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贴身的裹衣。

红景天提高了调门儿,斜斜地盯着堂下之人,“暗香!你可知错?”

暗香略微抬头看了红景天一眼,见她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已然有数,又急急低下头,双手高举于头顶,手里托着那本拼死多回来的林氏剑谱。

“尊主。”

红景天嘴角微微勾起,给立于身旁的阿难传递了一个眼神,阿难心领神会大步走到暗香身前接过剑谱,暗香盯着阿难的眼睛想要从中探寻到一丝气息,只见阿难眉心一皱显出不安的神色。

“阿难!”

身后的红景天似有一双能穿透人心的眼睛,凄厉的声音回旋在红药宫四周,在场的众人无一不为之颤抖,各个面红耳赤危立堂下。

“尊主,请过目!”阿难毕竟是红景天的身边的人,对她的习性还是十分清楚的,他立刻转身小跑着回了自己的位置,毕恭毕敬地承上剑谱。

“真脏!收到禁室里吧!”红景天挑着眉瞧了瞧血迹斑斑的林氏剑谱,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本想翻看一眼验证真伪的心思也在此刻一下全无。

“是。”

阿难拿着林氏剑谱匆匆走出去进了禁室,此处是红门的禁地,里面共有里外两间,外间为红景天的修习闭关之所,里间则是存放杀人所得之物的地方,每件物件儿都占满主人家的怨念之血,加之终年不见阳光,因此那间禁室里阴气极重,时常有人听到里面传出怪异的声响,进去之人必定是极阴或极阳之人,红景天寻寻觅觅多年终于在城外的乱坟堆里寻到了遗腹子阿难,找人算了他的生辰八字属火阳之人,遂将他带回养在身边,整个红门上下也只有他与红景天二人可在禁室自由出入。

不一会儿,阿难便一路小跑地折返回了红药宫,红景天侧身将青蛇将给他,转而看向还跪在原地的暗香,声音些许轻了一点儿对她说,“何人助你脱困?”

暗香深知红门在外眼线众多,他们每次出重大任务尊主都会令派亲信暗中监视,一来是为了确保杀手不会与自己的目标私下交易从而叛逃组织,二来则是在任务失败之后代替他完成任务并除掉那些无用之人。就在她受伤当晚她已经察觉到附近有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若不是陆安及时赶来帮了她并迅速带她逃出监视者的视线,恐怕此刻回来的就是她暗香的尸身了。

“回尊主,是安救了我,林家兄弟也是死于他手。”

红景天撇嘴笑笑,“呵呵!安,那小子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说是不是啊,瑶琴?”

突然被点名的瑶琴显得多有些慌乱,她原本是站在红景天一侧的,此刻她只能快步移到暗香身旁,拱手低头深深地向红景天行了个礼,脸色苍白地盯着地板,语气细若游丝,“禀尊主,安儿他性子纯良,心中怀有同门之义,想来也是当日形势所逼才会出手想帮的,他自出山开始接任务以来从来都是恪守规矩的,还望尊主明鉴。”

红景天面色一转,正色道,“好一个心怀同门之义的纯良之子,瑶琴你是否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身为我红门令主你可做到自己的本分?”

瑶琴吓得瑟瑟发抖,赶忙解释道,“尊主息怒,瑶琴至死不忘红门门规,尊主当年命我教养那孩子,我一刻不敢懈怠,我们师徒二人对您绝无二心。”

“哼!行了,多说无益,你的事情容后再说。”

“是!”

“剑舞,暗香功夫不挤险些失败,此番既然能活着回来也是她的造化,你的人你便带回去吧,好生管教,莫让我再失望。”

剑舞十分知趣地上前掴了暗香一巴掌,恨恨地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为师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还不快谢过尊主不杀之恩?”

暗香不敢反抗只得乖乖磕下了头,“多谢尊主不杀之恩。”

红景天摆摆手,“剑舞,不用在我这里演戏,带出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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