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娶了他,是真心的喜欢,是实意的想要对他好,可有人告诉她,她风华无双的正夫,其实早就有了喜欢的人,是她拆散了他们。

犹记得那一日,她喝得烂醉去质问他,将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却不记得他眉宇间的一派清朗,不记得他眼角留下来的一丝清泪,不记得他认认真真地回答她:慕词没有。

那之后,她被嫉妒蒙住了双眼,再看不到他为她研磨的细致,为她缝衣的贤惠,为她作画的认真,为她不思进取而担忧的眉眼,以及……那辗转于她身下时的娇羞,分明有着和她一样的情动。

她只看到他的不为所动,看到他一本正经推拒她白日里的亲近,看到他言笑晏晏与旁人言谈甚欢,却极少在她面前露出哪怕一丝笑颜,然后,又看到他大度地为她迎娶小侍,看到他一日一日,与她渐行渐远。

于是,她终于死了心,终于完全,在追求财富名利的道路上,失去了自我。

生而无乐,那么,唯死求欢罢。可闭目的瞬间,眼前又浮现那双明嫣的深眸,她蓦地心下一悸。

缓缓睁开双眼,顾宛央勾唇一笑,黑亮的眸子看入慕词眼底,“你,当真不悔?”

不悔撕了和离书,不悔这辈子嫁给她,不悔……为她这样的人失了性命。

迎上她的视线,他眸底的清冷一如既往,无波无澜,从容淡定,蕴着对这世间的丝丝倦意,“出嫁从妻。”

他话音方落,先前的青衫小厮从地上爬起,哭着跑来,情之所急,竟将正君的称呼都忘却,“小公子,您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您都为她做了什么?您又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跟在她身边?小公子……不值得呀……”

“阿初。”慕词止住他的言语,似要说什么,又终是合上唇,垂眸不语。

“穆大人,时辰可是到了,”屋外走进一袭暗红锦衣的女子。原本一脸的不耐却在扫过慕词面上时微微一顿,早听闻顾家主君姿容非常,曾经她不敢僭越,如今顾家倒了,他同样是将死之人,何不……

思及此,暗红锦衣的女子眼底波光一闪,高喝道:“来人,把顾家上下老小押下,等候午时三刻问斩。”

顾宛央不知道这一路是如何走来的,她只知道,从阿初哭着喊出的话语中,她意识到曾经的自己一定错过了什么,错过了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值得她悉心收藏的东西。

可是,来不及了,来不及再去寻回了……

温热的脖颈触到冰冷的断头台,她下意识的回神,下意识的去寻找那刚刚才撕了她和离书的男子,可是没有,没有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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