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郎中也不多言,乡下妇女落胎的少,此人从没有开过落胎药,只是他颠了颠口袋里的金锭子,加之,他觉得这也解人之急,是以便毫无顾虑地开了方子,递给另一位带着帷幕的女子。
“这方子可保险?会不会伤了身子?”
郎中又颠了颠袋中的金子,便又有了些底气,坚决地说:“小老儿虽是乡下郎中,然此等事情寻常不过,小老儿还是能拿得准的。”郎中有些避重就轻地说着。
凌氏也没有别的办法,便遣了婆子跟着郎中去拿了药。娘俩回到府中,不敢露了行迹,三太太便扬言自己身子不爽,便请了大夫来诊脉。三太太为着花其嫣的事情着急上火的,大夫也没有说什么,便开了疏肝理气的药调理。
于是,三太太便这样遮人耳目地给花其嫣煎了一碗落胎药。不想这郎中初次开这样的方子,怕孩子落不下来,花其嫣药喝进去,不久便腹痛不止,很快孩子便下来了。
只是花其嫣却整整流了十多天的经血,又不敢瞧大夫,只自己用些止血和养身子的药,好在最后算是止住了,险些没要拉花其嫣的命。
等花其嫣养得有些精神了,一个月便过去了,这也才十月的日子,花其嫣有些畏冷,便穿上了厚的棉衣,凌氏看着很是心疼,觉得到底是伤了身子。
凌氏心中恨不得将那乡下郎中千刀万剐,只是怕将此事闹大了,到时候既赔上了花其嫣的身子,也没有保住名誉,得不偿失。其实就算现在去找那郎中的麻烦,也已经找不到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游方郎中,走走停停地过日子。
于是凌氏一则忧心,一则气恨,几日下来便更是心火难抑,身子倒是真的不舒服了些,这次请了御医来瞧。不敢请御医一块给花其嫣调养身子,唯有旁敲侧击地在饭食上请教了大夫,慢慢给花其嫣养着。
花其嫣的身子不能白受了罪,这日,母女俩便商量好了跟老太太说提亲的事情。
老太太起初并不同意,说是姝丫儿和婉丫儿的亲事还没有着落,如何能先谈嫣丫儿的亲事,等及笄之后再说。
莫说花其嫣等不得,就是凌氏也等不得,若等来等去,等给了别人,她的嫣丫儿如何是好。凌氏只好说,平康侯贺寿那天,嫣丫儿提前回来的途中,遇到韦绍旸,二人一起逛了书画铺子,若是让有心人看到,嫣丫儿的名声就毁了。
这话就说得耐人寻味了,什么事情才能毁了名声,只逛逛铺子倒还不至于到那地步。
凌氏这样一说,老太太想到之前婉丫儿说过的事情,心中也便明白了那天绝不是偶遇,没想到千防万防,到最后还是走了这一遭。
老太太心中气愤抖颤,不想看到凌氏,便闭了眼睛,默念佛经以定心神,好大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问:“嫣丫儿,那天是身体不适才提前离开的,她的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都是后宅里的妇人,这话凌氏知道问什么,忙回说:“没有,嫣丫儿身子已无大碍,娘放心。”凌氏低着头不敢看老太太。老太太看得心中又气又急,有心教训凌氏一顿,只是又有些狠不下心,最后只得心中叹息一声了事。
这都这么长时间了,国公府不见人来提亲,想来嫣丫儿过去了日子也好过不了。老太太有些心疼地看着自个儿的孙女,然看到花其嫣那坚毅的眼神,老太太觉得嫣丫儿是个有主意、心性刚强的孩子,兴许也吃了不亏,再说有两府多年的交情,也不至于太糟糕。
老太太思虑再三之后,少不得请了相熟的有头脸的夫人到国公府走了一趟,探了探口风。
韦绍旸拖了这些个日子,情知再也拖不过去了,也便跟祖父和母亲说了,自己心仪嫣表妹,请祖父请媒人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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