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可以说是所有姑娘们心中最向往的节日了,因为在这一天姑娘们可以跟着家中父兄大大方方地出门,徜徉灯海,邂逅一段情缘,或跟意中人相约同游,在人群中牵手,在角落里相拥,让年轻的心互相碰撞,诉不尽的红尘依恋。
武安侯府少爷们带领着姑娘们并两位嫂子上了街,连太太们也抱了孩子带着婆子走出了大门。少爷们带着小斯,太太、奶奶、姑娘们带着自己丫头婆子乌乌泱泱一大堆人,她们皆穿了鲜艳明丽的斗篷、狐裘等,走到哪里都是令人瞩目的。
灯市如昼,人海如潮,猜灯谜,赢彩灯,吃小食,其热闹程度可谓万人空巷,据说每到这个节日,皇上都会微服出宫,感受人间百态,享受一把凡尘的温度。
但有个人却坚决不去花灯节,宁肯在家里干坐着,这人便是花其婉,只因她上一世的噩梦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的。此刻,整个后院除了老太太和花其婉,下人也只留了上值的婆子和护院,余者,主子开恩,也都放了出去玩耍。
花其婉在承佑堂陪着祖母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最后,老太太乏了,她才辞了祖母回了自己的枕霞小苑。
整个院子空落落的,只留下了两个大丫头,还有形影不离的凌葭在院中,彤管早预备好了热水,花其婉净了身,因为地龙烧的热,便只穿了中衣,拿了一件藕色的披风随意地罩在身上,便歪在榻上,百无聊赖。
今夜花其婉不想研究一些诗词歌赋的文章,她拿出从三哥哥那里找来的《山海经》《博物志》《搜神记》之类的话本子,饶有兴味地看起来。
街上的喧哗声隐隐约约地传来,绿竹是个坐不住的,每每听到动静便要到院子里观望一阵,因为今年朝廷出资造了高达十丈的灯塔,很是壮观,花其婉索性便遣了彤管和绿竹也出去看看,凌葭她是赶不走的,也就不费口舌。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其婉有些口渴,吩咐了一声上茶。
不多一会儿,眼前却递过来一杯清水,这无关紧要,只这递水过来的手却骨节匀停、干净修长。花其婉头未抬,嘴角先弯了起来,佯作不知,接了杯喝水,喝完复又将茶杯递回去,也还是不肯抬头,然那故意扭转开的头却出卖了她。
“不是要你上茶,怎么上来的白水。”花其婉低着头佯装训斥。
“晚上喝茶走困,以后要记得喝白水,不许饮茶。”一副四平八稳教训人的口吻。
花其婉心中“哼”了一声,再装不下去,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韦荣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书,说:“这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平日里研究的书籍?”
这话若让来福来听,早噤若寒蝉,加紧了尾巴,然花其婉却能在他幽邃的眼眸里拨云见日,感受到无限的宠溺,早在明州的时候,她就靠着这宠溺不断撩拨胡须,在他面前一直就是无畏无惧,无拘无束。
“这有什么?三哥哥那里还有诸如《西厢记》《杜十娘》之类写才子佳人的话本子,不过,三哥哥死活不让我看,我早晚给偷了来,看看那里面的才子有没有及得上小叔这般,像神仙一样的人。”花其婉大着胆子调侃。
“不许,只我一个还不够你看?”
“哼!”不驯服的声气儿终是从花其婉的鼻子里跑出来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请问,你是我什么人?只看你一个,你可要天天到我跟前让我看个够啊。”花其婉的埋怨都带着无限的娇憨之气。
“眼前儿还不能天天让你看个够,总要等个一两年的,再说,你也还太小。”
“我哪里小了?”说着一挺胸脯站了起来,只还是要抬着头看他。
花其婉这个动作原本是想让自己的话有些力度,不想却将韦荣琰的视线引到了自己的身前,她又只穿了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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