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外暗处的荣长宁听着院子里的惊叫,全然不与理会,紧紧抿起的嘴角和微红的眼眶都噙着深深的仇恨。

院子里摇树扇风的小厮走出来,给院门落了锁,见到荣长宁行了礼:“二小姐。”

荣长宁只摆摆手,小冬说了句:“回去等赏吧。”

“是,多谢二小姐。”

这便是荣长宁今日最后送给徐云翘的东西无眠夜。

更深人静,荣长宁带着小冬回身走在侯府的后院,她并不急着回绾清院,而是走在深深的连廊里,走过侯府的每一处角落。

夜渐微凉,初秋至,母亲去了也快一年了。荣长宁仰头看着弦月,不禁轻叹了口。

小冬安慰到:“小姐怎么还叹气呢?”

荣长宁没有说话,只是四下无人才敢轻叹一口气。只是一个开始就已经叫自己渐觉疲惫,往后的路可还长着呢。

“小冬,今日是不是立秋了?”

“是啊小姐,再往后几日就是乞巧节了,往年乞巧节海慧寺都会办庙会。去年小姐去了北浔,就没去上。今年小姐要去吗?”

荣长宁摇摇头,默不作声的伴着月光回去了。

深宅大院的下人很会看眼色,纵使再愚笨,也知道荣长宁与徐云翘的做派大有不同,即便是再奸诈的老滑头,见到荣长宁不苟言笑的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即便如此,荣长宁也还是因为手上的事而有些手乱,毕竟从前只是打理自己这么一个院子,要将整个侯府的家业全都塞进荣长宁手里,着实叫人一时间摸不到头绪。

也难怪徐云翘大半年都没有摸出门道,频频出错。好在自小母亲就时常督促荣长宁和长姐学了些许皮毛,加上荣长宁悟性颇高,身旁林姑姑精干,才没有出错。

正因如此她也顾不上什么乞巧节,什么庙会了。

可荣若却不依,下学就跑去绾清院缠着荣长宁,软磨硬泡的哼唧到:“二姐啊二姐!别家的公子小姐都去逛庙会,就咱们家不去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事你不该来问我,该去问父亲。”

“今日父亲公务忙着不得闲,家里可是你做主呢。”

荣长宁点着手里的小印准备一会放下去,顾左右而言他:“夫子留了什么功课?”

荣若不耐烦的拉起荣长宁的手,扯得荣长宁差点掉了手上的小印:“二姐!”

“诶!你小心点。”荣长宁抬眼见荣若可怜巴巴的模样,轻舒了口气略显无奈的答到:“这事本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手里忙着,你该去看看长姐是否得闲,再去求父亲叫长姐带你们几个去。”

“可是父亲忙着,我不敢……”

“那二姐给你出个主意。”

“嗯?”荣若老老实实的坐在荣长宁身边听着。

“你去求父亲,放荣芯出门。”

荣若听完当即不乐意:“我疯了?!放她出门?!我宁愿烂在晨熙斋不出去。二姐你是不是被徐云翘气糊涂了?”

“随便你啊。”荣长宁抬起手肘搭在软垫上,拿起温茶轻啜了一口,放下茶盏告诉荣若:“反正没几日荣芯也该给放出来了。父亲眼下生徐云翘的气,不过这股子气没几日也要散了,私底下偷偷去麓笠院瞧上两眼也未可知。那女人一哭一闹一红眼,父亲可是要心软的。左右她只是一个御下不严,又将管家权交了出来,再过一月中秋佳节,父亲怎么忍得重罚?”

荣若转眼看着荣长宁不解的问:“那这和放荣芯有什么关系?”

“你去了先替荣芯求情,就说庙会热闹,不忍她被关在屋子里。再提醒父亲,说父亲惩戒徐姨娘是因为其御下不严纵下作恶,理所应当。而芯儿不同,她先前顶撞父亲在绾清院一直规规矩矩认真思过,请父亲消气开恩。”

“然后呢?”

“然后父亲就会放荣芯出来,叫长姐带你们几个去逛庙会。你旁敲侧击的提醒,父亲就算想去麓笠院,也得多费些心思找找借口。”

“哦”荣若一脸恍然大悟:“可我这么说,父亲会不会听不明白?”

“父亲一定听得明白,多的你什么都不要说。”

荣若听话的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算盘起身:“那我去了。”

荣长宁点点头,看着他一溜烟跑出绾清院去。但愿荣若心中有分寸,知道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往后数十载,自己总归是有不在荣若身旁的时候,他也该学会把持着这些分寸了。

一个时辰过后,小冬从外面回来坐到荣长宁身边准备撤案桌上的香炉:“小姐,刚去了的人说世子是笑着从主院出来的,估计是成了。”

荣长宁点点头,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坐在案前,一坐便是天黑。荣长宁腰酸背痛,扬着头看向窗外,心想,这会庙会应当正热闹吧?舞神电子书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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