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那些话是不能再说的。”荣苓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可这心里就是不安生,也不服。”

“长姐有什么不服的?”

“我……”

荣长宁提醒了句:“太子妃的华服且重着呢。长姐早些歇着,我先回了。”

说罢荣长宁起身,小冬过来给她披上了外袍,荣苓连忙问了句“听说将军去王府拿人了?”

“嗯。”

“你也别太担心。”

“我自是不担心,不过是在皇城里天子脚下拿个人,他那般能耐,也不过用上十之一二。长姐早些歇着。”

小冬掀开帘子,跟在荣长宁身后出了门。

她嘴上说不多担心白楚熤,可心里却始终惴惴不安,看来又是一个无眠夜。

直到看见小秋从绾清院的方向迎过来:“小姐!”

荣长宁赶紧问:“是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吗?”

小秋摇摇头:“是将军派人来送口信了,说差事已了,人也按照圣上的意思下了狱,毫无损伤。”

“果然如小姐所料,将军不过是十之一二的本事就能将这事做成呢!”小冬宽慰似的握着荣长宁的手臂。

荣长宁回眼看了看小冬又看看小秋:“好,那便好。回院。”

“诶,小姐留神脚下。”

夜微霜,星斗阑干分外明。主仆三个撑着月色,掌着灯速速朝绾清院走去。

只要他无恙,便一切都好。其余的事便都是前堂人该做的,荣长宁不想多问,也不愿知道得太多。

原以为又要难以入眠,现而荣长宁一枕到枕头上头便昏沉了。屋子里静谧只听得到妆台上灯油爆出微弱的声音。

而微弱灯火下,花开并蒂的珠钗安静的躺在那……

一夜冬霜过去,天又冷了些许。

日光驱着寒凉爬上来,荣长宁就站在火炉旁边烘手,火炉上边热着烤熟的栗子。

小冬冷哈哈的钻进厚重的帘子,嘴里喊着:“小姐小姐!外边的老树挂了银霜,树干墙头都滑着呢,这会白将军再想偷偷来可是难了些!别不小心栽了跟头。”

荣长宁垂眼看着炉中火:“你这丫头胆子愈来愈大,如今都闲到敢拿我打趣,若真这么闲不如去麓笠院陪庄婆婆。她整日对着徐云翘可热闹呢。”

小冬一番白眼:“我才不去,谁爱去谁去。不过说起麓笠院,倒是没有听侯爷说要将徐姨娘放出来。上次不是都将人带去主院了?”

听到这荣长宁冷笑了下,细里想着前不久庄婆婆来回自己的话。父亲本是要放她出来的,是她自己不肯。现在荣长宁算是想明白她为何不肯了:“这不是眼见到冬月了?要过年了?我要去禹城,到时候家里手忙脚乱,父亲那个时候把人放出来更名正言顺些。”

说着荣长宁在心里想了想,又叫到小冬:“取我外袍,咱们去主院。”

“诶!”

等着小冬去取外袍的功夫,荣长宁伸手拿起一颗栗子,指甲在中间划了个小口,拇指合起来一捏咔一声就开了。

算着是荣川下朝的时辰了,荣长宁带着煮好的参茶朝主院去,就算父亲忙不想徐云翘母子的事,荣长宁可还得帮他想着。

刚进主院的书房,荣长宁便见荣川握着龟甲坐在案前长愁眉不展,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荣川抬眼瞧了下,荣长宁福身:“父亲。”

“你来了?”

“前些日子禹城梁叔叔叫人送了鹰嘴峰采的老参,给父亲煮茶喝。”

“坐。”

“父亲这是怎么了?是因为缠身于穆王府的官司里,才如此愁闷?”

荣川朝后边软垫上一憩:“这门官司是惹人头疼,不过好在没有牵扯出咱们家。就算是有牵扯,也不过是个陪绑的。”

“前边的事女儿不懂,听到父亲这样说,女儿就安心多了。”

“只是不知道,得拉扯多久。”

荣长宁跪坐在荣川对面,伸手倒了参茶送到荣川面前:“甭管戏怎么唱,总归是会收场的。拉扯多久,都得有个结果。”

“圣意难料。为父是怕到最后,萧正誉又给放了出来。到头来穆王府又是平安无事!白闹了这么一场。去拿人的偏是咱们家姑爷。白楚熤那孩子也是实心眼的,圣上说拿人他就死活把人拿住不可,连昭帝亲赐斩上金锏都没拦住他。就不知道装作难办,好再拉上一个。”

荣川这一席话叫荣长宁没忍住笑,垂头回答:“他若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女儿还真瞧不上呢。”

“为父瞧出来了,你也是心大的。”荣川半带嗔怪半带无奈的说了这么一句,后来也不忍笑了出来:“你们姐弟几个,数拿你没辙。找的姑爷更是叫人没辙。”三思笔趣阁sssq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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