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白楚熤即刻凑到应国夫人身旁:“祖母说的什么话?侯府开了祠堂,我怕荣二吃了亏,就跟去一探究竟。”

“你进了侯府的祠堂?!”

“我……我这不是怕祖母担心,好早早带消息给祖母吗?”

他这样说,反倒叫应国夫人不好再斥责他:“那你可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人家家里的事……”白楚熤略显为难的回答:“念及我是姑爷子,听听也便罢了,不好出门说啊。”

“连祖母都不能说?”

“祖母可别为难我了。若真有什么风声从咱们院子传出去,荣二八成要把我皮剥了去。”

“嗯!终于也有你怕的人了。好,正好荣二能管管你这太不怕地不怕的臭脾气。即是如此,祖母不为难你。不过还是得说你几句。”

白楚熤乖乖坐在一旁听着:“嗯。”

“你这是第二次进荣家后院掺和人家的家事了。百宁候大度,看在两家沾亲带故也给你这个小将军几分薄面,可不代表人家心里不记得这事。祖母知道,你是怕其中是非说不明白委屈了荣二,但这样不是为明智之举。”

听到这白楚熤轻垂下了头:“孙儿明白,谨记祖母教诲。”

“事关荣二,你掺和了倒也情有可原。可你是个男人,偏还见了人家姨娘……百宁候府內帷不修也被你给瞧见了。也是咱家后院冷清,你不晓得那些个忌讳。过几日,年后吧,你拜年的时候备几份厚礼带去。”

白楚熤点点头:“是,孙儿听从祖母安排。”

“去年荣家不是才起一场火?我听说,那次也是荣二在里面。”

白楚熤听完苦笑了下:“是,孙儿也听说过,好像是孙儿回城前几日。说起来她也是与火有缘。”

“是了,你的名字里也有火。”应国夫人端起茶点点头:“确实有缘。”

见祖母这般,白楚熤也算是放下了心跟着露出牙齿嘿嘿一笑。

……

年近终了,还下了场大雪。

有道是瑞雪兆丰年,这丝毫不影响皇城里家家户户为着已经平安顺遂渡过的一年而感到高兴。

红灯挂满了皇城,红绸飘满了钟楼。厚重的白雪也掩盖不住泱泱大齐洋溢出的热情。

可一家欢喜一家愁,百宁候府的年过得依旧寡淡无味,因为荣长宁大年夜里便差人去套了车,准备除夕一过就送走荣芯。

荣芯受了不到三十杖便差点断气,荣长宁记挂着自己对荣蘅的承诺,便叫人停了手,进宫请了太医好好医治。

荣苓本也是心惊肉跳,后来见荣长宁惩治荣芯时父亲并未发话,倒也不再害怕了。

年初一,荣苓早早去了荣长宁屋里准备送荣芯走,这会正端坐在荣长宁对面:“荣芯那几杖打得都不算重,死不了人。其实你不喊停,父亲也不会说什么的。你还专门请了太医医她?”

荣长宁提着笔若有所思,笔簇上的墨眼看就干了,荣苓伸手在荣长宁面前摆了摆:“你想什么呢?”

荣长宁回过神,接着荣苓的胡茬朝下说:“何必呢?亲姐姐失手打死了亲妹妹,说出去咱们侯府的脸还要不要?我倒不是多疼惜她,只是觉得得不偿失。”

“只恨得牙根痒,她对你倒是真下得去手,不论如何她这把火总归是冲你烧的。”

“对我下手又不是第一次了。”荣长宁将笔放回笔架上:“若非她作孽太多,怎么会在绿竹扭曲事实的时候她连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对了,绿竹可送走了?”

“送走了。阿若亲自送出城的,又叫人一直护送到北,徐云翘找的那两个黑手跟不上。一到北浔就由藏香阁的人送去禹城,还给带了足足的盘缠。一个下人,竟也叫你这么劳心劳力。”

“总归是不算负了自己的允诺。”

“你写的是什么?”

“陈家如英姐姐托人替我找的字帖。”

荣长宁抬眼瞧瞧天色时候,看向荣苓轻舒一口气:“时候不早了,姐妹一场,咱们也去送送吧?”

“送谁?”

荣长宁转眼一笑:“荣芯啊。十五的元宵都没让她吃上,这一走山高水长,父亲定也是极舍不得吧?”

说罢荣长宁笑了笑,叫小冬去拿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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